柳安安見袁圈心意已決,不禁倏然淚下,右手取出一個物事,竟是鑰匙,道:“這‘至死不渝’有雌雄兩枚鑰匙,我丟的是你那把!”說罷便將鎖打了開,二人均獲自由,不再牽絆。“珍重!”說完,柳安安轉身便施展輕功離去,宛若驚鴻,瞬間消逝在山野林間。
錢怡連忙飛奔而來,撕下身上一塊衣料,將袁圈手腕傷口給裹了住,道:“圈哥,你還疼不!”
袁圈搖搖頭,道:“不疼了,錢怡妹子,謝謝你,對了,你們怎麼會追到這裏來。”
錢怡道:“哦!跟我還這麼客氣,那日我們追著胡半仙他們,直到後來在荒郊才追上,不過他們那時已經很慘,遍體鱗傷的,說是被一個叫司馬天的人給打的,我看他們可憐,便沒有再為難他們,後來胡謅告訴我你們可能去少林寺了,於是我們駕著馬車一路追來,果然見到了你,嘿嘿,他這回倒沒信口胡謅。”
袁圈道:“那個江湖術士呀,招搖撞騙,應該讓司馬天割了舌頭才是。”
無憂真人和杜康年坐在馬車上,看著這些年輕人恩恩怨怨愛愛的,死去活來,心裏說不出怪,見袁圈逢凶化吉,便想起身告辭,這時,忽見由山頂奔來一白衣男子,一看竟是楚世恒。
“錢怡妹子!我總算見到你了。”楚世恒連奔帶跑,一下便到了山底,見到錢怡,滿臉的喜悅。
錢怡也大吃一驚,居然在這裏碰見了楚世恒,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袁圈也頗不自然,畢竟那日是自己強人所難,帶走了錢怡,想不到後來二人竟互生情愫,真是天意弄人。當即移步數丈,讓錢怡自己選擇,若她真的選擇回到楚世恒身邊,自己也無話可說。
楚世恒見錢怡一臉扭捏,跟印象中判若兩人,忙道:“錢怡妹子,你怎麼了。”
錢怡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沉默片刻,道:“楚大哥,其實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我好吃懶做,成天遊手好閑,既不會琴棋書畫,又不會針線女紅,也不懂武功,不能陪你練劍,還有,還有我已經七日沒沐浴洗澡了。”
袁圈一聽,不禁暗自想笑,這錢怡妹子平時聰明伶俐,沒想到在感情上如此笨拙。無憂真人聽得一頭霧水,再看看杜康年,也是一臉茫然。楚世恒道:“這些我都知道,不會武功我自會保護你,琴棋書畫也非我所好,至於針線自有下人丫鬟會去做!”說到這,楚世恒恍然大悟,心道錢怡定是在怪罪自己保護不力,讓她這些日受苦了。忙道:“你放心,師父已經答應傳我大金鍾罩和玉像千佛手了,而我又有易筋經做內功基礎,日後任誰也妄想再欺負你了。”說罷,用銳利的眼神看了看袁圈。
錢怡見他仍然未明其理,道:“楚大哥,其實那日在紹興城,大家發現中了楊連真迦的調虎離山之計時,我見你一臉的緊張神色,又迫不及待得禦馬回陵,全然不顧我的感受,我便知道你心裏其實是愛慕那顏姑娘的。”
“我……!”楚世恒一時語塞,無以應對,不過袁圈倒是能理解,像顏曦姑娘那樣的女子,是男人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心生愛慕也是人之常情。但那也並非就是愛情,頂多算一次精神出軌,在他內心真正需要的還是錢怡姑娘。
錢怡也不等楚世恒解釋,又道:“這些都無關緊要了,關鍵是這幾日我和袁大哥一路走來,患難與共,他幾次三番不顧性命救我,而我在他離去的這些日子也喘喘不安,無時無刻不在惦記,我想我是真的愛上他了。你別看他平日放蕩不羈,油嘴滑舌的,其實袁大哥他敢作敢為,恩怨分明……”
“好了,你別說了,我懂了!”楚世恒道,說罷便轉身離去。錢怡望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心裏也有一種說不出苦楚,道:“對不起,楚大哥!”
這時,袁圈過了來,一臉壞笑,道:“你說我敢作敢為,恩怨分明,後麵還有什麼啊?”
“還有臉皮奇厚無比啊!”錢怡笑道,頓時二人笑做一團。
無憂真人和杜康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道這回總算完了,於是下了馬車,道:“袁少俠,錢姑娘,眼下大敵已退,你們二人又久別重逢,貧道等便先行回去了。”
袁圈道:“多謝兩位道長不辭千裏前來相助,便由這輛馬車送諸位回去吧。”
無憂真人忙道:“出家人重在修行,豈可貪圖安逸,少俠日後若有要事,再來三清觀,貧道一定盡力而為。”說罷,三人便徒步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