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已經變成喪屍的親人該如何處理,是殺死,還是這樣繼續養著照顧這,或者說由誰殺死,就更不是2人能夠決定的了。
哭聲和哀嚎在安靜的夜空中遠遠傳開,隔壁也聽到了,敲牆的聲音停了下來。
餘念從這套房的陽台和對麵的幾個人交流了一下,那幾個年輕人也是滿臉黯然,即將聯通三套房子的興奮也蕩然無存:別人的今天,或許就是自己的明天。
眾人決定暫停施工,明天再議。
現在兩家距離近了許多,可以通過撐衣杆之類的東西在陽台遞東西過去,又問他們缺不缺東西不提。
趙家母子哭夠了,便讓餘念和張誌海2人幫忙把周芸還是先運回自己家。
把一具裹成木乃伊狀扭動不安的喪屍通過牆洞送到別人家裏,這畫麵很有點魔幻,但這工作躲不掉,否則今晚三個外來戶連睡覺的地方也沒得。
稍微一合計,餘念和趙瑞鑽了回去,將趙家的一張桌子抬到牆邊,對麵也同樣如此,這樣方便用力一些。
一邊兩人,站在桌上將周芸提起,慢慢塞了回來,餘念抱住她的時候,有些毛骨悚然,再無先前的旖旎,注意力不時飄往趙瑞周芸兒子所在的兒童房方向,但那邊很安靜,依然什麼也沒聽到。
這還沒完,黑皮兵也被依法炮製運了過來,他塊頭比周芸大得多,很費了點功夫,最後把2人的背包和一些雜物運了過來,隻留下2人2屍在那邊過夜。
這是羅阿姨的意思,餘念和張誌海都提出願意和他們一起守夜,卻被她堅定拒絕了。
“如果要動手,那也是我們自己來。”她這樣說道。
假若他們是自私自利之人,三人現在早就化作門外三隻平平無奇的喪屍了,盡管開門的時候他們害怕,但那不過是正常的反應,最終還是為三個陌生人敞開了大門。
周芸的死,和他們是有因果糾纏的。
如果他們不攪局,她未必會有機會進入那間臥室,可能是隔壁的幾個年輕人打通牆壁後將那隻裸屍殺死。
兩人隻好叮囑母子二人,一定要注意安全,然後看著洞口對麵臥室的門被帶上。
洞口這邊,餘念和張誌海商量了一下,把裸男所在的臥室關上,又一起帶著武器檢查了整間房子,沒有發現第二隻喪屍。
這樣折騰了一天,兩人身上都髒得夠可以,新換的衣服背部泛著白色的鹽花,身上又粘又癢,但隻能忍著。
這套房子的浴室連著通風井,相比他們住的房子要涼快多了,溫度勉強能睡著。
兩人檢查了一下黑皮,他的狀況還在好轉,餘念和張誌海都不怎麼懂這些醫療知識,能做的事情實在不多,再次撬開他的牙關,喂下水和藥,又用半瓶水沾濕毛巾給他擦了遍身體,就把他放到了一旁,由於始終無法排除他會屍變或者半夜醒了有什麼其他的動作,睡前又加固了他身上的束縛。
在陌生的地方,兩人都不太放心分開睡,幹脆都留在客廳裏。
在房間裏找到了蚊香盤,放在客廳角落點了,又從臥室拽出來一床涼席和枕頭,鋪在地上,把槍和武器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囫圇躺下。
忙完所有事情,熄滅蠟燭,周圍霎那間就安靜了下來。
躺在陌生的黑暗環境中,兩人再次陷入了迷茫。
因為用被子太熱,涼席下麵是沒有鋪棉被的,硬邦邦的睡得不怎麼舒適,隔壁隱約傳來羅姨的哭聲。
目光不自覺的被唯一的光源吸引,起身走到陽台。
仰頭,餘念神誌不禁為之所奪。
記憶中,已經記不清上次見到這樣的星空是什麼時候。
長大後,日益嚴重的光汙染將真正的星空屏蔽於城市視界之外,不論多麼精美絕倫的照片,都無法還原出肉眼看到銀河的那種壯觀。
不知道出於什麼理由,餘念隻想這樣一個人靜靜看著它,以後還有很多個夜晚,張誌海多得是機會看到。
和張誌海說一聲,就這樣在陽台躺下。
斑斕的銀河橫貫在眼前,他現在看到的景象很可能已經是幾百甚至幾千年前的景象,這些或黯淡或明亮的恒星或許早已熄滅,化作一個個肉眼無法觀測的黑洞。
人類現有的科技,連其中任意一顆都無法到達,人類的悲歡離合,在無情的自然麵前變得無限渺小起來,讓餘念心安。
也不知看了多久,自己以銀河為中心緩慢旋轉起來,其他的一切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