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蘭,不要啊!”
餘念的腳踝被一隻還溫熱著的纖細手掌抓住。
餘念的視野盲區中,黃君蘭木然站起,毫不猶豫的把手伸向離她最近的活人。
張開小嘴,將昔日同事的小腿送入其中。
魂飛魄散中,餘念雙腳一陣亂蹬,感覺到腳底踢中了一個圓圓的東西,他左腿一涼,人已經被洞外的5人不顧一切的強行拉出。
噗通,他掉在地上,一隻襪子套著半隻腳掌。
哈啊……
唾手可得的新鮮血肉離開了,黃君蘭似乎很失望,雙手從洞口伸出,抓向洞口的5人,不理解為什麼在哭。
她的同伴很快也加入了進來。
“我的天哪,到底是為什麼。”胡蟬捂著臉,涕淚橫流。幾個女人哭作一團。
“郡蘭,你說話啊。你不是最喜歡我嗎?”潘潘笑著,充滿希冀的去握她的手。
“別!”李宥為一把拉開她,“她已經走了!”
“哪有!你騙我”潘潘掙紮起來,指向黃郡蘭,一直手抓著李宥為的衣服:“你看,郡蘭還在動啊!我們要救她出來!”
“讓她走吧。”黃陳軍到底年長幾歲,默默說道,“我們也要走了”
“你是對的……”餘念喃喃道,想起那個救了他們一命的電話。
潘潘幾乎失去理智,鬧了起來,說什麼也不肯讓黃郡蘭一個人留在此處。
“潘潘,你聽我講,剛才她醒了的時候,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都怪我,潘潘的早飯冷掉了。”餘念喉頭哽咽,“她發燒發得神誌不清,還記得你的早飯。你這樣,她怎麼安心?”
潘潘崩潰了。
“走!他們要繞過來了!郡蘭在這裏不會走丟的!”黃陳軍腆著肚子,大喊道。
離他們二十多米的地方,這間富麗堂皇的辦公室正門處,盤桓不去的幾個瘋子已經開始加速走來。
潘潘被拖起來,邊哭邊跑。餘念殿後,把樓道的門帶上了。
5個人沿著空無一人的樓梯拾階而下,腳步聲在空曠的樓道中回響,再無阻礙。一行人衝入大堂,兩層多高的寬敞空間讓餘念放鬆了下來。
轉門依舊如同早晨那樣敬業的工作著,吐出5個衣衫襤褸劫後餘生的幸存者。
滾燙的空氣立即將他們包裹,中午12點多,烈日炎炎下,餘念眯眼,站在寬闊的街道上,轉動身體打量著,忽然覺得往日看習慣了的景色是如此的陌生。
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聲音,變慢了。
寬闊的雙向四車道上,摩天玻璃大廈順著路兩側延伸出去,遠處高樓墜下的人,在這裏看來不過是一個個看不清細節的黑點。
不遠處一個男人正把一個女人壓在身下,張嘴撕下一大塊女人的臉皮,女人的臉扭曲著,在大喊。
街角,一個廚師模樣的中年男人滿臉猙獰,正用手上的拖把阻擋兩個男人的突進,幾個女服務員在他身後躲著。
拐過彎,是一條長長的車禍現場,出來的人捂著頭抱著手,外麵的人敲打著車窗,試圖把困在裏麵的人救出。
一團影子從天而降,落在數米外,在沉悶的撞擊聲中夾雜著清脆的骨折聲中彈起一人多高。
粗大的白色骨茬子從肥厚的大腿肉裏胡亂的紮出來,使她的腿變成了一個奇異的角度,一隻鞋子不翼而飛。
衣服亂糟糟的掀起一角,黃色的脂肪從**裂開的傷口處擠出,白花花的腸子沉甸甸墜在腹外,冒出看不見的熱氣,將陽光扭曲。
晴朗無雲的天空下,燦爛陽光普照,化作一層光紗,將她籠罩,聖潔無比。
血跡擴散,爬到了餘念腳底,他下意識的抬腳。
女屍完整姣好的半邊臉上,單顆眼珠子咕嚕一轉,不帶絲毫感情的瞳孔忽然縮小,聚焦在餘念臉上,。
瞬間,無數的聲音湧入他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