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喜歡石頭,我媽媽送給我爸爸的信物就是一塊石頭,顏色普通但形狀是完整的心形,很奇特。”
“居然有心形的石頭!我收集過很多石頭,從沒見過那樣的。”
“要我送你嗎?”好似狡黠的目光。
“告訴你一個可以治療心酸的方法。”她閉上雙眼,交握雙手,碰觸在唇邊,石子在手心漸漸溫熱,任由劉海被風吹起。
他笨拙的學著她的樣子,想起書中講過的羅馬許願池。
“把你心中的痛苦心酸在心中對石頭述說,它都會記得。”
他轉頭看著安靜的她,心中油然而生一種保護欲,懵懂的慌亂的心跳充滿胸腔。
突然揚起握著石子的右手,逆風劃過一條拋物線,輕微的響動,埋沒在深邃的遙遠海麵,她悵然一笑,解脫般放鬆,“每次難過的時候我就會來到這裏,扔一塊石頭,這是我的秘密,今天說給你聽了。”
“我難過的時候就抽一包煙,和你扔石頭一樣有用。”感動得壞笑道。
她輕歎,低下眼瞼,“我覺得和你說話超不過五分鍾,你就像夏天的烈日,我卻是冬季的飛雪,毫無共同點。”
“紅與黑,傲慢與偏見,冬季最燦爛的豔陽,沒有共同點,反而可以反向吸引。”
“啊,下雨了,真是說什麼是什麼,去副食店躲雨吧。”他焦急的在一片雨點中拉著她小跑。
“好久沒在海邊看過下雨了,這麼悲傷的場景是和你一起經曆的,會不會是我們的結局呢……”腳步在前進,目光卻依然眷戀飄雨的海麵。
“你剛才說什麼,沒聽清楚。”
“沒什麼,雨要下大了,快點跑啦。”
沿海公路邊的副食店,燈火孤寂,發黃的木櫃裏擺放的零食整潔有序,都是保質期很長的免加工食品,沒有日用雜貨,老板躺在藤椅上昏昏欲睡,嘴裏嘀咕,要買什麼自己挑。
當然沒什麼想要買的,略顯尷尬的站在屋簷下,遠處是藍色深海,簷邊綴著一隻玻璃瓶製成的風鈴,叮鈴鈴的響個不停,恍然間回想起在泉北的那一晚,站在露台上遙望遠方繁華,和他熟悉的像故友……發間的濕潤貼合無暇肌膚,微微發癢,她不好意思的伸手擦掉,雨水肆意飄灑,屋簷下的露台快要淌水,不得不向裏走,她的小腿碰到一絲灼熱,是什麼,不禁回頭察看。
他沉默的凝望夜晚的海浪,忽地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她並未推脫。
“有雪糕,要吃嗎?”她轉頭對他笑。天真的笑靨,回眸的純真,一瞬間失神,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傻傻佇立,她拿起兩隻牛奶雪糕,向老板喊道:兩隻雪糕。
“冬天裏的冬天,試試。”她遞給他。
他拆開透明包裝袋,絲絲冷氣升騰,不禁打個寒戰,轉頭看她,她開心的咬著雪糕,嘴角是牛奶漬。她感受到他的注目,也轉移目光,身上披著的外套快要滑落,急忙想用左手扶住,他眼疾手快瞬間將她擁入懷中,也在她失神的片刻,吻住了她的嘴角,舌尖抹掉了奶漬。
彼此的雪糕分離後成漸漸滴落,她睜大的雙眼驚恐的注視他,不敢相信此刻,直到他柔軟灼熱的唇瓣從嘴角輕輕回溯到她剛被牛奶滋養的雙唇,初次唇間充斥的男性氣息,終於失去理智,眼中不再聚焦,眩暈般閉上眼睛,手指遺棄雪糕,突兀在空氣中。
她深呼吸,抹掉手心的汗跡,拿起聽筒,聽見電流電波傳來的思念,心中全是忐忑,像是做了最可恥的最背叛的事,不敢麵對他。
“芳溪,後天就是新年夜了,我們晚十點去廣場看煙火,可以嗎?”
就要見到他,本該欣喜,卻莫名一陣恐慌,他會看出她的異樣嗎,她對不起他,她做錯了事,該不該得到原諒。
那天晚上,她就這樣被一個惡魔親吻了,一點反抗都沒有就淪陷,他送她回家的路上,她一直默不出聲,愧疚的流淚,他起初的笑意也漸漸暗淡,最後默然消失,她站在家門口張望,尋不見他的背影。他真的走了,離開了,回到泉北去練習劍道,去另一個地方忘記需要忘記的時空嗎,誰都不是誰的誰,可是,那雨下的吻如何為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