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驕陽似乎害了羞,一直躲在灰沉沉的烏雲下,本該火熱的季節,現在卻陰雨綿綿......
夜幕籠罩,奚夜忙完一天的工作,此時正站在公交車站,俊逸的臉龐帶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疲倦,他掏出手機低頭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9點了。
奚夜等待的那趟公交車快速地駛來,最終隨著一陣刺耳的刹車聲緩緩的停在他跟前。
車上稀稀疏疏的坐著幾名乘客,一個頭發梳得鋥亮的男人坐在前排大聲的打著電話,好像在努力跟電話那頭的人介紹著什麼東西。奚夜看了那男人一眼,皺著眉頭走向車尾,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把頭側向車窗。
窗外人行道上各種大小顏色不一的傘,仿佛一朵朵移動的彩色蘑菇,正飛速的向後離去,同時前麵又出現更多的“蘑菇”,就像催眠師的懷表不斷在人的眼前擺動,漸漸的,兮夜的思緒也隨著這些“蘑菇”飄向了過去......
---------------
奚夜記事以來,就一直生活在孤兒院,在孤兒院的孩子渴望的就是父母的嗬護,好在院長吳姨待這些可憐的孩子不錯。每到周末,就是這些孩子最開心的時候,這時會有許多誌願者給他們帶吃的穿的,陪他們遊戲,可短暫的快樂,換來的是這些孩子更長的落寞.......
那個十幾年前在市郊區的舊院子,在他讀完初中時,就因為嶽峰市高速的發展而拆除,政府另外規劃了一處孤兒院,吳姨帶著剩餘的孩子去了那,繼續擔任著院長。而奚夜讀完義務教育,因為沒人資助,也就從孤兒院拆除的那時脫離了出來,步入社會,在這片城市為了生存奮鬥著。
孤兒院唯一讓奚夜牽掛的,是小他3歲的“妹妹”柳箐箐......
---------------
那個頭發鋥亮的男人說話聲越來越大,麵帶潮紅,聲線顫抖,像一隻破鑼嗓門的公雞,炸耳的說話聲把奚夜的思緒拉扯了回來。不少乘客都紛紛指責,不過他似乎毫無反應。
公交車再次緩緩停下,距離奚夜的家還有一個站,奚夜看了眼前排坐著的那隻破鑼嗓公雞,暗罵了一句,起身下了車。
奚夜住在離市中心較遠的一處單身公寓,以他現在的能力其實可以不用住那麼遠,不過他曆來不喜歡太過熱鬧的地方。
‘此地施工,閑人免進’奚夜扭頭看向右側的一條土路,路的不遠處立一塊鐵牌,這地方半年前就圍起來修建一處公園,離他住的公寓並不遠。
進去看看修成什麼樣了,此時奚夜好奇之意莫名的突生,此前他每次路過都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
一條細細的彩旗帶子“封”住了路,奚夜輕鬆一跨,左手撐傘,右手打開手機的電筒,悠然的走了進去。不遠處幾台巨大的挖掘機靜靜的隱匿在夜幕中,模糊的身影猛一看上去猶如吃人的鋼鐵巨獸。
周圍稀稀拉拉的種著一些樹,許多準備栽樹苗的小坑此時灌滿了雨水,奚夜每走一步,腳下都傳來滋滋的泥濘聲,他低頭看了看本來略有潮濕但還算幹淨的皮鞋,此時早已沾滿了泥漿。
這光突突的公園有什麼好看的...奚夜此時升起了後悔之意,轉身就想走。
剛走兩步,奚夜似乎踩到了什麼,腳下一滑,麵朝前啪一聲摔到了濕潤的泥土上,他左手的手掌朝外側斜撐著身子,雨傘早已丟在一旁,右手手肘撐地,小臂豎直向上伸著,還牢牢抓著手機,還好保住了臉和手機......
並沒有太多的疼痛感,剛才似乎踩到了一個光滑的球體.......奚夜狼狽的爬了起來,傘也顧不得撿,拿著手機照向了剛才踩到的地方。
那地方的泥土似乎被雨水衝散了一層,奚夜仔細看去,隻見一塊比瓶蓋略小的弧形體裸露在外,其餘部分都鑲嵌到泥土裏。
奚夜蹲了下來,把頭湊近去看,這個物體外層是薄薄的水晶殼,手機燈透過外殼照射到物體內,這物體內部竟憑空飄著一朵水晶花苞,那花苞在緩緩的旋轉!這水晶花苞共有九個花瓣,花瓣的顏色暗紅,猶如濃血組成一般,此刻正散發著淡淡的紅光。九片花瓣緊緊的層疊在一起,抱成桃子似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