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陳唯濤前腳離開家裏,孫孜贏後腳就跟著出門。按照賀嘉軒給的地址,孫孜贏找去了張工頭新包的工地。幾個工人認得她,趕緊上前搭訕。
“這不是陳管的女朋友嗎?陳管不做很久了啊。”
孫孜贏笑著搖搖手:“我是來找你們工頭的。”
“哦!工頭今天有來,剛進辦公室了。我帶你去。”
說著,熱心的小夥就帶著孫孜贏繞過塵土飛揚的工地,去了後麵的臨時建築棚。剛看到孫孜贏的時候,張工頭不認得。
“請問你是?”
“你好,我叫孫孜贏,是陳唯濤的朋友。”
張工頭先是一愣,隨後緊張地說:“你來做什麼,我女兒已經被關起來了!”
“你別緊張,我隻是想來問問她情況,想幫她。”
“幫她?”張工頭有點懷疑,“她差點把你害死,你要幫她?”
“其實我見過她幾次,我知道她肯定不是這樣的人。我也是最近才剛康複回國,聽說了你女兒的事情,我相信其中一定有內情。”
聽她這麼說,張工頭才稍微放鬆,歎了口氣說:“其實賀先生和小陳一開始就是這麼說的,可是我女兒死活不肯說實話。現在雖然她快要出來了,但是我真的很擔心她的前途。賀先生跟我說過,隻要曉咪肯說實話,一定能保證她不留案底,重新生活。這孩子脾氣倔,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不肯說。都怪我整天忙賺錢,她媽媽去了以後我都沒能好好關心她。都是我害了她。”
張工頭說著就有些熱淚盈眶,想到自己的女兒交友不慎才變成現在這樣的情況,他就自責沒能帶好她。
“你一個人在大城市要賺錢還要顧家真的很不容易,你別自責。我今天來是希望你能帶我去見見她,和她談談。俗話說解鈴還須係鈴人,既然當初是因為我她才誤入歧途,說不定談過之後她也能想通,畢竟也是為了她的將來著想。”
“這……”張工頭有些為難,因為不知道女兒會不會見她。但一想或許能幫到他們家,還是答應了,“你想現在去?”
“如果不影響你的話,我沒問題。”
“那好吧。你等等,我去交代一下。”
兩人打車到達教改所的時候,陳唯濤來了個電話。
“孜贏你去哪兒了?我剛回家還想帶你出去轉轉。”
“我和張曉咪的爸爸在一起,準備去看他女兒。”
“你去那裏做什麼?”
能聽出來陳唯濤的聲音很不讚同,但孫孜贏覺得現在也沒必要隱瞞了。
“和她聊聊。你一會兒來接我吧?我看這裏好像很難叫車。”
“我現在就過去。”
他過來還要一段時間,足夠她去見張曉咪了。掛了電話隨張工頭進到裏麵,在一個房間裏等張曉咪。雖說不是監獄,但在這裏人並不自由。
“怎麼是你?你來做什麼?”
張曉咪一出來就看到孫孜贏,口氣很不友善。少了濃妝豔抹和滿臉金屬,其實她還是很清秀的。
“陪你爸爸來看你,他很擔心你,你知道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擔心什麼。倒是你,大難不死來看我笑話是嗎?”
“曉咪!不能這麼說話,人家孫小姐也是想幫你!”
張工頭斥責了女兒,可惜她絲毫不在乎。
“幫我?我早說了沒什麼可幫的,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反正我也快出去了。說得好聽,你不是跟之前那些人一樣嗎?還不都是為你自己!如果不是你勾引了陳唯濤,我會落得如此下場嗎?狐狸精!”
孫孜贏看著她,並不怎麼在意她的詆毀,隻是覺得她可悲。
“沒錯,站在我的立場,我確實要幫我自己。但是請你看看你爸爸這雙手!”說著執起張工頭那布滿粗繭和裂紋的手,“看看他是怎麼勞心勞力撫養你,支撐一個單親家庭!難道你就不能為他想想,你這輩子被點上這麼莫名其妙的汙點,你能甘心嗎?你爸爸能安心嗎?”
“你懂什麼?像你這種衣食無憂的大小姐,懂什麼單親家庭,別像個長輩一樣跟我說教,你沒資格!”
“是,我出生在一個美好的家庭,父母疼,朋友愛,沒有辦法體會你的感受。也正因為這樣,我才能看到你爸爸的特別!看到他一個人肩負了我爸媽兩個人的責任,看他努力工作,就為了給你更好的生活條件!有這樣一個爸爸,你哪裏比不上我?”
孫孜贏不知何時濕了眼眶,轉過頭抹去眼淚,哽咽著說:“你說你不是小孩子了,一個成年人又怎麼會讓自己的父母如此操心?你可以討厭我憎恨我,但是你就一定要把這種感情建立在你爸爸的痛苦上嗎?你難道非要為了一個不相幹男人,而傷害你最親的人?”
因為孫孜贏的落淚,另外兩個人都沉默了。張曉咪畢竟隻是個未成年的孩子,本性並不壞,不可能不為之動容。調節了下情緒,孫孜贏繼續說:“這件事情所有人都能猜到不是你做的,最多是被利用了。既然如此大家也確實希望能夠借由幫助你來解決我的事情我不否認。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拋開成見,為了你爸爸去好好考慮你的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