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薄情寡義惟利是圖的女人!他對你用情如此之深你卻出賣他!去刑場啊!你敢嗎!去親眼看看他是如何被處死的!”穿著一身白衣的女子滿麵淚痕,頭上佩戴的白花是為了祭奠一個將死之人。
麵對她的女人不為所動,整了整紅色嫁衣的裙擺,看著白衣女子的眼神冷漠且絕情。
白衣女子冷笑了一聲,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衛梓馨,我杜曉巧詛咒你,惡有惡報,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不得好死!你欠他的,永遠都還不清!”伴隨著一陣淒涼的笑聲,白衣女子縱身跳下城牆,係在身上的銀鈴發出刺耳的聲響,最後消失在城牆下,路人驚恐的叫聲中。
紅衣女子垂下眼瞼,慢慢步到城牆邊,低頭看著下麵躺在血泊中的女人,她的白衣被染紅,刺目得讓人不忍直視。
“夫人,主人讓奴婢請夫人去塔樓。”身著青衣的女仆欠身低著頭,不敢抬頭看這個今天即將成為城主夫人的冷豔女子,更不敢上前去瞧城牆下的死屍。
衛梓馨轉身看這個剛跑來的女仆,點點頭:“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一會兒過去。”待報信的女仆走遠後衛梓馨才對一直陪同她的貼身婢女說:“婉靈,這裏你讓人清理一下,我不想這事情鬧得滿城風雨。”
“是的,夫人。”被喊作婉靈的婢女臉上有著世故,對剛剛那觸目驚心的一幕沒有絲毫動搖。
衛梓馨說完便往一旁的階梯走去,連回頭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下了城牆後便直接坐上紗帳軟轎。
“去塔樓。”婉靈吩咐抬轎的人。
四個健壯的男人抬起轎中的人往遠處的塔樓走去,婉靈跟隨在側。塔樓下被人山人海圍得水泄不通,人群的焦點都集中在塔樓下的一塊空地上。空地中央跪著一個蓬頭垢麵衣衫不整的男人,雙手被反綁,站在他周圍的是一群將士,個個手拿弓箭,每一根箭都指向了中間那個男人。
衛梓馨的轎子一靠近,人群自然而然讓出一條道來,隻要是城裏的人都知道,轎子裏坐的人從今天開始,就是他們的城主夫人了。
轎子從刑場邊抬過,隔著紗帳,衛梓馨能感受到那個跪著的男人始終盯著自己,視線隨著轎子的移動而移動,可她卻視而不見。四個壯漢把轎子停放在塔樓的樓梯口,婉靈扶夫人下轎。
“我自己上去,你去做你該做的事情。”衛梓馨交待後便轉身上樓。
塔樓上站著一個身形高瘦的男人,白淨的臉,五官端正,卻透著邪氣。看到衛梓馨上來了,笑臉相迎:“夫人來了。來來,這邊看得清楚。”說著便攙她到了塔樓的看台邊。
“左辰南,今日是本城主同梓馨的大喜之日,雖然你是看不到我們拜堂了,不過喜酒還是得讓你喝一杯。”說著高瘦的男人一揮袖,“來人,賜酒!”
樓下一個仆人端著一杯酒到左辰南麵前,一旁的侍衛向前,拿起杯子,捏開囚犯的嘴,硬是把酒給灌了進去。左辰南被烈酒嗆得一陣咳嗽,但不卑不亢,不發一言,隻是抬頭看向了樓台上的衛梓馨。
“好了,喜酒也喝了,我想你應該也能安心上路了。”高瘦的男人說完又看向身旁的衛梓馨,“夫人,就由你來親自下令賜死吧?”男人臉上的笑透著奸險。
衛梓馨心裏咯噔一下,對這樣的提議很意外,但她沒有拒絕的權利。看向塔樓下的左辰南,緊咬著牙,一時開不了口。
“怎麼?夫人是舍不得?”高瘦的男人有心刺激。
聞言衛梓馨昂了昂下巴,緩緩伸出左手。
“梓馨!不管你作什麼決定,走什麼路,我都不會恨你,我對你的感情天長地久,海枯石爛!”左辰南的眼神堅定,對於死亡他毫不畏懼。
衛梓馨左手成拳,臉上的表情始終如一。在她揮下左手的同時,樓下將士的箭齊齊發出,直射被圍在中間的左辰南。
抬起頭仰望天空,不知是不是因為見了太多的血,此時的天空在衛梓馨的眼裏,竟失去了原有的碧藍,成了一片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