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來,童子功被慈航靜殿當成俗家弟子的入門教材,那些比較有背景、比較被看重的俗家弟子,入門一段時間後,就會被提升上去,改練其他的禪功,沒背景、錢給得不夠的,就是隻有一條路走到黑,拿著童子功的教材直練下去。問題是,俗家弟子將來早晚要成家立業,元陽之身一破,奠基在童子功上的一身武技,起碼打對折,半生心血等於白費,江湖上對此也是恥笑連連,好像練童子功是什麼很蠢的事……
不過,童子功與易筋經、洗髓經、金鍾罩相同,都是慈航靜殿創派祖師所傳,雖是早年作品,可是一個天才型武學宗師創出來的東西,沒可能是平庸貨色,很多人仍舊相信,這是因為後人練的路子不對,沒能發揮出童子功的真正威力,而東方戀雪更從魔門古老典籍和天妖的敘述中,曉得童子功確有一個非常恐怖的至高境界,隻是……單純照秘笈練上去,怎麼樣也不可能練到那種境界,到底其中玄機何在,以天妖的無雙智慧,也未能參透,東方戀雪可不指望陸雲耕能從這上頭找到突破口。
“對了,老胡那邊怎麼樣了?我們都打完了,他應該打得更快,怎麼不見人?該不會溜回去喝酒了?”
“你也別這麼說他,胡師弟也不是隻會喝酒的,至少……”陸雲耕聳聳肩,道:“他也有可能直接把酒帶來,打完不用回客店,直接就在現場喝了啊。”
“有道理……可是我看他那麼愛喝酒,說不定腦子早就酒精中毒,啥也沒法想,你確定他能想到那麼多嗎?”
“他酒是喝得多了,可你也別把他說成是腦殘啊……”
陸雲耕與東方戀雪隨口說話,心裏倒是輕鬆得很,己方三人之中,就胡虎一個是成名人物,修為最早進入高階,手上又有一把優質戰刀,相得益彰,在高階之中實力一等一,更別說他還偷練著易筋經,這可是慈航靜殿四大絕學之一,哪怕不直接使用,整體戰力也能提升兩成,隻要運氣不太壞,東方戀雪估計胡虎還能再撐三輪。
東方戀雪對這個判斷頗具信心,正因為如此,當他看到擂台上胡虎的狼狽模樣,心裏的驚愕,實在不是一點半點。
“胡師弟,他……”
陸雲耕大吃一驚,擂台上,胡虎大口喘著氣,全身鮮血淋漓,從臉至腳,都是一個又一個的血點,全部都是劍傷,僅管都隻是傷及皮肉,數量累積一多,看起來也相當驚人。
在胡虎的對麵,他此戰的對手,披著一件寬大的黑鬥篷,整個人都罩在鬥篷底下,頭上還戴了一個黑布套,掩飾身分的意圖十分明顯,手上戴著一個黑金手環,似這樣的裝扮,全場大概還有二十多人,應是出自同一處。
陸雲耕道:“東方,那天你說過,不知道這群人是哪幫哪派的,想不到今天老胡就對上他們了,可惡……如果能知道是哪邊的人,我們也不至於……”
“知道了也不管用。”東方戀雪露出苦笑,之前他確實不知,但透過曲子一查,馬上就清楚了,“那些人確實出自同源,但不是某幫某派,而是拿到特殊許可的特別考生。”
“特別考生?”陸雲耕這才想起,大比前夕增添的規則中,確實有一條,讓符合資格的特殊人士,經由秘密審核,可以不走一般的程序,臨時加入比鬥,所有人都認為這是替豪族權貴大開後門,但東方戀雪卻說沒有那麼簡單。
“那個黑金手環,就是考試院頒發給那些特殊考生的憑證,說起來,隻要是這種打扮、戴了黑金手環的,確實都是特殊考生沒錯,但你要問他們的出身背景、武學路數……鬼才知道。”
東方戀雪凝望擂台上,眉宇之間,深有憂色,“老胡是練過金鍾罩的,雖然隻練了首兩關,但結合本身真氣,拿普通兵器要砍傷他,也不是那麼容易……”
陸雲耕道:“我明白,敵人要不是內力更勝一籌,就是兵器有古怪,看來該是後者,那柄劍……很不尋常。”
“………哪有這麼簡單……”
東方戀雪善於用劍,從那些傷口的位置,就看得出來,起碼有十五處劍傷,對方隻要多施幾分力,就能把胡虎一劍致命,胡虎能夠打到現在,擺明是對方留手了,這樣看來,胡虎此戰幾無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