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佩清本來已經回神了,確實被林慕白這句話弄得不知如何回答。
他看了看結界之中,盤膝而坐的塗佩濤,雖然臉色慘白,但是塗佩濤還是在堅持換血。
試想,將一個人的血抽出來三分之一,然後經過淬煉,在順著手臂注入進去,在這期間,若是抽血過多,供應不上了,那麼就會導致塗佩濤死亡。
“我為了自己?”塗佩清喃喃著。
就在他問著自己的時候,眼睛卻是失去了焦距,沒有人打擾他,林慕白知道,塗佩清就是太過張狂了,他不笨,他自然也會想到一些什麼,但是就是不知道他會想到什麼地步。
或許對於塗佩清來說,從他懂事的時候,塗佩濤就是一個累贅,或者說從一開始就是。
他們兄弟兩個人之間的秘密數不勝數,而共同的秘密就是他們知道,在後山上有著娘的衣冠塚。
塗佩清不知道塗佩濤多久去一次,他卻是知道自己是一年隻去一次的。因為在那裏,隻有一塊大石頭,見不到娘,衣冠塚是在山底下的。
當初爹帶著娘回來的時候,他六歲,雖然記得不太清楚了,但是還是能過隱隱約約記得,塗佩濤當時是一臉的平靜,聽爹的話,把娘的玉佩,首飾都讓管家裝在箱子裏麵,給了爹。
從頭到尾,他就是哭著過來的,可是塗佩濤還是平靜的。隻是在自己哭的時候,過來抱著自己安慰,在那個時候他可以聽到大哥的聲音很沙啞,很沙啞的說著:“小清不哭……”
娘的衣冠塚很快就建好了,可是從那以後,爹就把他和大哥分開了,大哥十二歲的那天,頭一次喝酒,喝的酩酊大醉,被爹打了,打了之後大哥就跑了。
他知道大哥去了哪裏,娘的衣冠塚那裏有塊大石頭,是大哥用了好久搬上來的,就是為了能在這裏坐著陪娘聊天用的。
大哥從娘的衣冠塚回來之後,就變了。
雲邊小鎮的紈絝大少,雲陵城的出了名的紈絝子弟之一,塗家的修煉廢物。
一個個讓人難以置信的消息傳進他的耳朵,本來對著大哥有些希望的他,隨著年齡的增長,已經漸漸忘卻了,這個大哥,在他的小時候曾經給他撐起過一片天。
塗佩清的天賦過人,他生的也是俊朗,當他十六歲加冠典禮,站在那個榮耀的高台之上,他一眨眼就見到了深深藏在那顆大樹下麵的大哥。
一襲青衣,單薄得很,他頭一次見到那樣的大哥。
他的生辰是在冬天,最冷的那個時候,那個時候,大哥還是一身青衣,仿佛從一開始,大哥身上的衣服就是青色,即便是被稱作雲陵城的紈絝大少,他也不曾脫下青色。
不知道為什麼,他看不清楚大樹下麵大哥的模樣,卻能夠很清晰地看到大哥嘴角掛起的一絲笑意。
加冠典禮之後,他就知道了有武學院的招收大典,他知道依靠著自己的天賦修為心性,一定會大放光彩的。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塗佩濤也和孫家的孫琦琦有了些傳言之中的關係。
他忽然回過神,看著麵前的一切,林慕白依舊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恢複著自己的真元力,雖然說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夠補充完整,但是這很長一段時間是超不過半年的,所以林慕白絲毫不擔心。
剛才塗佩清陷入思考的時候,他已經讓林辰嘯用了傳音秘法,把事情發展告訴了塗東柳。
若是塗佩清比他想的還要不堪,那麼塗家選擇塗佩清真的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但是看起來,塗佩清還沒有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塗佩清的眼睛已經恢複了清明,不再是前些日子鋒芒畢露,他開始轉變了,開始懂得如何隱藏了。
林慕白的嘴角微微一翹,看向塗佩清:“將這座院子給封起來,不要讓任何人接近,這兩個月必須是你親自看守著。”
塗佩清點了點頭,看著林慕白忽然道:“不知道你能不能打得過我。”
他這話一出口,林慕白就停下了想要離開的腳。“打不過。”
他似乎又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對了,又道:“現在打不過,以後就可以了。”
聽到他輕描淡寫的話,塗佩清抽了抽自己的嘴角,然後呼出了一口氣,他無可否認的是,林慕白說的是真話。
就像是現在幫助自己大哥用真元力換血這件事情他都做不到,因為他沒有那麼純的真元力,他的天賦太低。
真元力不僅僅是需要自己修煉出來的,在天賦方麵也是有著至關重要的關係的。
“其實我可以在突破練筋的時候,直接給你哥進行換血,但是那樣覺醒的可能就會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