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那麼多呢,他好歹是社長,不會亂來的啦。走了走了,我媽下禮拜過生日,快陪我挑禮物去。服務員,買單。”
星期天的機場,人額外的多。筱南提前了半小時到了機場,這是她向來的習慣,寧願早到,不喜歡遲到,對等人更是沒什麼耐心。
筱南坐在機場的休息區的靠椅裏,看著來來往往走過的人。有拉著旅行箱,燙著大波浪卷,塗著深褐色指甲油的年輕女孩;有拿著公文包,頭發已所剩不多,西裝還依然筆挺的中年男人;有穿著很樸素的襯衫,剪了一頭齊耳短發,一個人坐在那默默擦淚的小姑娘。筱南的目光,在一對正擁抱著的情侶身上停下了。
記得那是筱南和周驛確定關係的第三個月,大一寒假的某一天,氣溫是零下,清晨五點的時候筱南被鬧鍾叫醒,在床上掙紮了十五分鍾後毅然決然的從被窩裏鑽出來,天依舊如午夜十二點一般黑,在陽台上刷牙時筱南才發現昨晚晾出去的衣服都已經凍得結冰了。爸媽都還在睡覺,她穿上厚厚的羽絨服,圍好圍巾戴上帽子手套,輕手輕腳的關上門出去了。周驛一早要坐早班機去美國看爸媽,筱南前一晚在電話裏和他說不去送機,可她早就預謀好要起一個大早給他一個驚喜。
冬天五點多寒冷的車站,並不是空無一人,隻是不知道拎著公文包的年輕人是準備去上班還是剛剛下班。頭班車上的人寥寥無幾,大家此起彼伏的打著哈欠,筱南也不例外,一個接一個,眼眶裏都被哈欠打出淚水來。車上的玻璃窗因為車內開了空調而被蒸氣覆蓋,筱南用手套在玻璃窗上擦了擦,才看到窗外的晨景。路燈是唯一的主角,和所有正在路上奔波的人們一樣等待著天亮,那樣累了一晚的它就可以休息了,然後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它再亮起來,就這樣周而複始的做著同一件事情,日複一日的重複,從未停止,從未改變。路燈的亮與不亮,不是它可以選擇的。
有些事沒有願不願意,你都必須去做。
有些事沒有必不必須,你卻願意去做。
那時候在戀愛中的筱南就是這樣什麼都願意為周驛去做。車程過半,筱南靠在座位上想小眯一會兒,剛剛閉上眼睛,她感受到鄰座坐上了一位乘客,她沒有睜開眼睛,隻是往窗戶的方向移了移,可是這位乘客依然往她身邊移,筱南微微睜開眼睛,卻被眼前的人給震驚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是周驛。
“你怎麼會坐這車?你不是說從家裏打車去嗎?”筱南和周驛的家不在同一片區域,這部車也根本不經過周驛的家門口。
“你不是說你不會送我的嗎?”周驛反問筱南。
“那你怎麼知道我會坐這輛車啊?”筱南避開了周驛的問題。
“我不知道,不過你一定會想著要比我提早到機場,然後躲在某個角落等我。”
筱南朝周驛吐了下舌頭。真沒勁,原本是想要給他一個驚喜,現在反而被他驚喜了一下。
“那你今天很早就起床了?從你家到這站也不近啊。”
筱南突然坐正了身體,
“不過你昨天睡的還蠻早的,最後一句晚安是我發的,你沒有回,是不是乖乖睡著啦?難得你那麼早睡,要表揚。”
他們倆談戀愛以後,喜歡玩‘誰是最後一個說晚安的人’這個遊戲,愛睡覺的筱南在這個遊戲上總是屢戰屢敗,而昨天筱南發完消息後等了一個小時周驛都沒有回,她想他一定是睡著了,就滿足的去睡覺了。
其實昨天周驛是故意沒有回筱南短消息的,他還特地把qq隱身,等著筱南下線以後才關掉了電腦去洗澡。他知道今早筱南一定會早起送自己,所以希望她能早點睡覺。但周驛並沒有在筱南的麵前說穿,他讓筱南靠在自己的肩上,“睡一會兒,到站了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