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還是清冷,透心的涼。
光禿禿的樹,就那麼直立著,被修剪的似一個雕塑一般,藝術的模樣,就像被美化的電線杆子一樣。
街邊一隻佝僂的老狗,嘴裏叼著熱氣騰騰的肉包子,自顧自的在牆角細細品味,牆角裏都是巷子裏的人無私的饋贈,各類的骨頭,新白的,泛黃的,發黑的,一一彰顯著巷子裏的熱情。
冬日裏是一片的白,天空白的發冷。坐落在繁華都市的一個巷子,這樣的巷子是每個城市過去的遺漏,人聲鼎沸,一家比一家嘈雜。漫天的熱氣,一股股香氣彌漫著,不斷吸引過往的人們,不同的職業,相同的生物鍾。
有的熟客們極為熟路的聳著肩,哈著氣,習慣的走向每天提供熱乎早餐的餐館裏,一把掀開簾布,滿滿當當的人,熱鬧非凡,好不容易找個狹小的空位,還沒坐下就大聲朝著料理台喊道。
“老板,一碗牛肉麵!”
“誒,好叻!”老板抬頭看看是不是有特殊要求的熟客:這個男人,不要蔥花,多點小米辣,今天是不是老樣子也要加個雞蛋!
“嘿!老板!不要蔥花,多辣,要不要雞蛋!”
“誒,曉得了曉得了!”
兩人便默契的相視而笑。這是熟客之間的默契,不知道他是誰,但或許老板們是最了解他喜好的人。
像這樣的對話不絕於耳,
近街的店鋪人來人往,出入的人絡繹不絕,每天都是忙碌的樣子,一年四季除節假日從未有所改變,二十來分鍾這是每天來往的人們感覺最熱乎的時候,都是特定路線裏對試過無數次的陌生麵孔,或許是一群最熟悉的陌生人。
幾家吃食店絡繹不絕的進行著今日的營生,一家靠近巷尾的粉館店鋪,也在熱絡的忙活著,不同於最後一家冷冷淡淡,一片肅然的模樣。
裏麵的粉館老板是一個熱情的婦女。
粉館老板也在今天在熟客與生客中熱絡的招呼著,抬頭打量裏,忙的不亦樂乎。
“帥哥,吃什麼!”粉館老板看著眼前陌生而過於消瘦的男人,一臉的頹喪。
“一碗粉!”
“放辣不。”
“不愛吃。”
“加個蛋不。”
“不愛吃。”
“加快肉不,隻要兩塊錢。”
“不愛吃。”
老板抬頭看去,瞧那男子微微翹起的嘴角,泛紅的眼眶,瑩瑩泛著點光。手上熟練的操持著,緩緩打量著這個男人,一件暗褐色厚夾克,裏麵的白色襯衫卻是雪白,隻是係錯了扣,胡子拉渣,頭發卻梳的一絲不苟,隻是那一臉的落寞,如行屍走肉一般。
哦,失戀了。老板如是想到。
“訥,帥哥,你的粉。”
男人接過後,呆愣住。
“我說了,不要肉!”
老板爽快的道“沒事兒,送你的!”
男人抬頭,還是一樣落寞的臉,眼睛裏卻有著憤怒。
“我不要了!”
男人將那碗粉重重的放在料理台,轉身便走。
老板急急的喊住“喂喂喂。”
可是回應老板的卻是男人走遠的背影。
正出神之際。
“誒,老板!老板!”
老板回過神來,看著眼前說話的人男人,哦,是一個熟客。
立馬端起方才那碗粉,“訥,不加辣的。”
“我沒加肉啊!”
“沒事,送你的。”
“噢,那謝謝老板啊!”
“謝啥,我要多謝你們照顧生意。吃好啊!”
“誒!好叻!”
一幅笑意盈盈的場麵,剛才那場小插曲沒有打亂粉館該有的忙碌,或許見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