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末彈完曲子後到樓下吃了些糕點,關上軒窗後便倒頭大睡,臥室內的隔音效果極好,一覺醒來已是日上當頭的正午時分。
此時沒有侍奉之人在側,全都隻能靠自己。而子末特別懶,想來在此處也不用盛裝討好什麼人,頭發隨意梳了下讓它自然的散披在肩,在五靈穀的時候也是這般,雖然經常被水溪水泉嫌棄。
下樓後才發現沒有梳洗的水可用,桌上的糕點食物也放了一夜,睡飽之後的第一件事當然是吃飽!能忍沒有水用,卻不能忍沒有東西吃!
打開門就欲出去找食物。剛開門便看到門口兩側各站了三位宮女,手裏捧著衣飾,梳洗用水和食物,難道她們早已在此等候多時了?
“你們已經等很久了嗎?”六人見門打開,齊齊的跪地行禮,卻沒有開口。
離子末最近的宮女隻是點點頭作為回答。
為何不說話?子末心中奇怪。
“拿進來吧”子末將她們引進閣內,侍女們熟練的將東西一一放在該放的位置之後便退了出去。
“等一下,可以留個人下來麼?我對此地的情況不是很了解,想要問問你們”六位宮女聽到子末的話後停下了離去的身子,齊齊轉身,然後張開嘴巴。
子末嚇得退後一步:全都沒有舌頭!!而且六人齊齊張口,一股抑不住的惡心感和恐懼感讓胃酸泛起,忍不住嘔出了聲。
六人見子末如此表現,一臉的意料之中,見她也明白了情況便轉身退了出去。
這時再看向剛剛端來,還冒著熱氣的食物,已是沒了胃口。
子末坐在閣內努力讓心情平複下來,走到洗漱台,從端送過來的水盆裏掬起一碰清水拍打在臉上,清涼的感覺逐漸讓自己放鬆起來。擦開麵上的水珠之後,決定出門熟悉一下周邊環境。
走出閣門,然後看向外麵空空的街道,昨日還有許多人,人來人往,如今卻什麼也沒有,就連剛才的宮女也不知消失去了何處,夜間的笙簫聲也全都靜默下來,整個苑落裏安靜得隻能聽到高牆下士兵巡邏的整齊步伐聲。
夜間縱情酒色,白天卻寂寥無聲,讓人不僅聯想到鬼城,子末後背脊不禁一陣發涼。
昨日進來時到處都是燈火,也沒看得清具體的布局,子末所居的閣樓在西邊,離鐵門較近。苑中最顯眼的建築莫過於正中的三層閣樓,閣樓的簷角處全都掛這銅風鈴,風很少能吹過高牆,因此風鈴也沒有歌唱。
子末走到高牆腳下,盡量遠離那三層閣樓,順著高牆一路向東邊走去:容姑的話或許是正確的,這棲苑中人皆背景複雜,雖不知道那六個宮女是何人所派,但是他的警告她確實收到了,眼觀不語才是這苑落的基本法則。而那三層閣樓如此顯眼,自己必然更是不能接近了。
這堵十幾米的高牆太高,完全遮住了外麵的景色,在苑中所能看見的,唯有高高的天空,白雲和飛鳥,如同囚於井底。那些白天不願出來活動之人,是否就是為了避開看見這片充滿希望的絕望天空,而夜間一切都是黑色,除了燈火可辨,在靡靡之聲中倒是也就麻痹了許多。
苑落也不似那麼大,順著高牆走了四分之一圓便將苑落的輪廓看了個大概。
正欲轉身回去,這時不遠處傳來昨日子末彈奏的水調歌頭,心中一驚:這曲譜是她從現代帶來的,這個世界應該沒人會彈,莫非此人也是穿越之人,或者,是能將曲譜過耳不忘之人。不管哪種假設,都激起子末內心極大的好奇。
順著琴聲向繞過兩間小閣,眼前瞬間鋪開一片茶花林。此時三月正值茶花盛開期,紅,粉,黃,白都有!
竟然能在此處見到如此美景,子末心中欣喜異常,向那茶花林靠去:茶花皆是名貴品種:緋爪芙蓉,花鶴令,紅露珍,還有花佛鼎!沒等她細細觀賞,琴聲戛然而止。
聲音是從茶林深處傳來的,順著茶林間的小道進入,紫色的層層紗簾微微浮動,無法看清簾內的景色,子末站於紗簾前,猶豫片刻後還是掀起紗簾走了進去。
走了幾步之後便能看到不遠處的一間小築,小築門口有許多女子,用點妝筆互相在彼此的額間作畫。雖然子末已漸漸靠近,她們卻絲毫也沒因她的闖入而有所變化,仿佛她是空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