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眼前已經覺得被‘冒犯’了的奧納西斯小姐可不知道眼前的人在想些什麼,她再度送了個白眼球給寧煊以後冷哼一聲就氣呼呼地轉身出了門,不過好歹,貴族的教育裏頭有一項基本禮儀是禮貌,這讓鋪子的門逃過了被摔得震天響的厄運。
看著不說一句話就離開的奧納西斯,寧煊滿頭的霧水——這姑娘來去匆匆又問東問西問的,到底是想幹嘛啊?!
不過,別忘了,有那麼一句很有名的歌詞——女人的心思你別猜呀你別猜,在寧煊之前的二十幾年的生活中,對此還是領悟頗深的,於是這樣一個小插曲很快就被寧煊拋在腦後,又埋首專心致誌地去畫自己的服裝草稿去了。
隻是,有的時候,有的事情,不是你不想就行了的,難免還有事兒自己跑上門來找你的情況,等到門第二次再被從外麵推開的時候,寧煊一句歡迎光臨還沒說出口,一抬頭就看到那位‘玫瑰小姐’去而複返,臉上帶著破釜沉舟的表情衝自己問道,“你還能創造出像伊麗莎白·菲爾德那樣的奇跡嗎?”
“哈?”寧煊這回是真懵了。
可是,對麵的玫瑰小姐顯然沒有解釋的意思,隻是瞪著一雙漂亮的打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寧煊,整個人就傳達著一個意思——我不打算給你解釋而你則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但是很抱歉呐,寧煊可沒有讀心術,所以他還是得老老實實地答道,“很抱歉,奧納西斯小姐,我不太理解您這話的意思,如果不介意的話,您能稍微說的通俗易懂一點嗎?”
這回,奧納西斯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甚至,還非常不淑女的從鼻腔裏噴氣,因為她打心眼兒裏覺得對方這是在逗她呢!
於是一個是真不懂,一個是真生氣,兩個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地互看了好一會兒之後,最終敗下陣來的還是暫時變身為‘鬥牛’的玫瑰小姐,她破罐子破摔地恨恨道,“上次你給伊麗莎白·菲爾德創造的奇跡,還能不能再創造一遍?”
“啊?”對方這麼沒頭沒腦地一通話寧煊其實下意識還想再說不懂的,但是觸到對方那威脅的眼神,寧煊的啊字轉了個彎,“啊……噢……這個……也不是不可以考慮啊……”
“也不是不可以考慮是什麼意思?可以還是說不可以?”顯然,這樣的回答沒有讓對方滿意。
“這個……”有這麼會兒功夫寧煊已經知道了對方說這話的意思了,所謂‘為伊麗莎白·菲爾德創造的奇跡’想來想去也不過就是那兩雙已經在城中漸漸風靡起來的高跟單鞋了,而眼前這位外表已經足夠完美,自然不需要什麼奇跡,唯一的答案就是那位開朗的,‘分量’頗重的安珀·斯威夫特了,所有想法在腦海裏過了一遍,為保守起見,寧煊還是抬起頭問道,“你想要的奇跡,是給斯威夫特小姐嗎?”
同一件事情,自己隱晦的說是一回事,被別人明白地點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在聽到這樣的提問的時候,奧納西斯險些又想發脾氣,但是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忍住了,隻不甘不願地點了點頭,然後又語氣有些凶地問道,“所以,能還是不能?”問完了又補充一句,“效果要和菲爾德家的老三一樣好。”
這一句補充倒是讓寧煊有些想苦笑了,這個子矮用高跟鞋來彌補也不過是穿上鞋的功夫,可是這體型圓潤光靠衣服修飾,就是頂破天也達不到穿高跟鞋來增高那樣的效果啊,眼前這姑娘,真是不開口就算了,一開口怎麼就直接奔著高難度的去了呢?
雖然寧煊沒說話,可是一直緊緊盯著他的奧納西斯可沒有錯過他眼中的無奈,心中一沉,“不行?”
寧煊看著眼前迅速垮下表情的奧納西斯,心裏有點兒不落忍,於是開口道,“也不是不行,隻是效果肯定不會像那次那樣的……”
原本還眼神黯淡的奧納西斯卻因為寧煊的這一句話又陡然亮了起來,“真的?”說完也沒等寧煊的回答,想想又說了一句,“沒有那麼好但是隻要有就好,嗯,一半,一大半吧,達到那樣一大半的效果就好。”
“老實說,衣服做出來,得到的效果,最大可能不是您要求的一大半,而可能隻是一小半而已……”不知道奧納西斯怎麼這麼關心自己好友的衣服,但是寧煊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因為修飾體型與身高是兩件不同的事情……”寧煊這說的可真是大實話,在現代,圓潤的人想要瘦,除了最保險也是最健康的那就是長期的有規律的運動和合理飲食,要想快的,那就是吃減肥藥或者直接去抽脂,君不見多少姑娘在減肥的大路上前赴後繼的前進,而最終達到勝利終點的寥寥無幾,大部分陪跑的最終堅持不下去半途而廢了,每個愛美的姑娘都有一段減肥辛酸史,說起來全是淚啊,為了瘦可謂無所不用其極,什麼裹保鮮袋啦,什麼吃酚酞片啦,什麼穿——哎,等等,寧煊的思維忽然在這裏頓了一下,他好像,想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了……
隻是這一回,寧煊眼中一閃而過的亮光卻沒有再被奧納西斯所注意了,因為她心中的期望已經被寧煊的解釋而變成了失望,順帶著也失去了繼續和寧煊交談的興趣,在寧煊不再說話的時候,奧納西斯懨懨地留下了一句,“好了,我知道了,安珀去她的祖父家了,所以,衣服不用趕,她會住很長一段時間才回來。”就離開了,而寧煊也沒有發現對方的離開,此時的他已經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了。
不過不管寧煊工作的時候多麼的投入,知道一碰到與阿吉相關的事情他就會立刻清醒過來,就好像在他的心裏放了個專屬於阿吉的時間鬧鍾一樣,約定的時間一到就能響。
就像現在,前一秒鍾寧煊還伏在案上寫寫畫畫,下一秒他就忽地坐起身來嘀咕了一句‘阿吉快要回來了’就手腳麻利地將桌上的東西收拾好一點兒也不留戀地出了鋪子朝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