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斯艾爾話還未說完,寧煊就已經抱著那一堆衣料到前麵去了——碰上一個有戲癮的老板才是真的傷不起好嗎!
原本還和艾琳湊在一起仔細看衣料的菲爾德小姐一聽到身後傳來的動靜整個人便僵直了起來,像個受驚的小兔子一般不由自主地朝艾琳身後躲了躲。
還真是……一個膽小的人啊,寧煊在心中感歎一聲,將布料放在桌上衝艾琳和菲爾德露出一個溫和而無害的笑臉,“有看中什麼料子嗎?”說完這句話寧煊就順勢走到菲爾德麵前又恰好保持了一個不會讓這個姑娘覺得不安的距離,“菲爾德小姐,我想艾琳一定和你說起過我,但是現在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寧煊,是杜邦先生服裝店裏的裁縫,很高興見到您。”
或許對於一個生性內向敏感的人來說,一個白白的軟乎乎的胖子笑眯眯地站在自己眼前總是能讓自己放鬆一點兒,菲爾德難得地露出一絲笑,用小的不專心聽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道,“您好,寧煊先生,很高興見到您,我叫伊麗莎白·菲爾德。”
寧煊對著伊麗莎白·菲爾德就像是對著一個熟識已久的人一樣語氣熟稔地問道,“那麼,伊麗莎白,你看中了什麼料子嗎?或者說,你心裏對你的禮服有過什麼構想嗎?”
伊麗莎白看著眼前這既不對自己過分冷淡也不對自己過分諂媚,用像是對待小妹妹般親切語氣對自己說話的男人,一點都不覺得他直呼自己的名是什麼失禮的事情,或許是寧煊天生帶著一種親和力,伊麗莎白居然上前一步好奇地看著寧煊手中的羊皮紙與炭筆,然後搖搖頭道,“我看過艾琳的禮服,很漂亮,所以……我想請您也幫我設計一件。”
一旁的艾琳既驚訝於寧煊自來熟的態度又驚訝於自己的小姐並未像往常一樣怯弱敏感,但是她作為一個貼心的侍女這個時候也開了口,“是呀,當時我把我的禮服給小姐看的時候她都誇獎我找對了人來做呢,我覺得整個弗拉城再也沒有人能想寧先生這樣做出如此美麗的衣裳了,所以,您也一定不會讓小姐失望的,對吧?”
看著俏皮地雙手合十一副祈求樣子對著自己說話的艾琳,寧煊笑容更濃了一些,“我會努力的。”說著寧煊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羊皮紙,“不過……在這之前我想我們可以坐下來聊聊,了解一下伊麗莎白對於自己禮服的構想。或許,你們願意來一杯茶嗎?”
伊麗莎白點了點頭,而艾琳則活潑許多,“啊,走了這麼久的路,早就有些口渴了呢,如果能夠來一杯茶那真是再好不過啦~”
寧煊倒是挺感激艾琳努力地活躍氣氛的,衝她感謝地一笑,留下一句稍等後就回到後屋去準備茶水去了。
而作為這間鋪子的主人,在寧煊一回來,安斯艾爾就做了甩手掌櫃,帶著阿吉一同去後院分享烤魷魚去了——這大概是寧煊也未曾想到的事情了,一人一龍居然同時對這種食物有著無法解釋的熱愛,而也隻有這個時候,阿吉才能夠和安斯艾爾和諧相處。
擺好茶水,引著伊麗莎白和艾琳在寧煊特意讓安斯艾爾準備的圓桌與椅子上坐好,寧煊語氣輕鬆地開始了話題,“說起來,還不知道伊麗莎白你的成人禮是什麼時候舉行呢。”
或許是現在的氣氛讓伊麗莎白覺得輕鬆,她再度自己回答了問題,“今年的仲夏時節。”
寧煊心中一盤算,還剩下兩個月左右的時間,做禮服的話,需要修修改改,時間倒是有些緊,但是麵上還是不顯,繼續笑笑道,“那麼,你有想過自己的禮服該是什麼樣子的嗎?”
這樣的提問卻又讓伊麗莎白沉默了起來,寧煊也不著急,隻是用鼓勵的語氣道,“我覺得,每個女孩子,都會在心中幻想一下自己的夢想之一,也許有長長地裙擺,也許有好看的花紋,也許有泡泡袖……等等等等等,所有的這些關於自己夢想中的衣服的想象,我覺得都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當然,更美好的事情就莫過於將自己想象的細節付諸現實,所以,伊麗莎白,你願意和我說說麼?”
也許是寧煊的話太具有蠱惑性,伊麗莎白猶豫了一下後開口道,“我希望……我的禮服能與眾不同,和我之前看過的所有的都不一樣。”說完這句話她又看了一眼寧煊,在觸到對方溫和而鼓勵的眼神的時候才放下了心又鼓足勇氣往下講,“裙擺不需要太長,也不要太短,大概這麼長就愛夠了。”伊麗莎白比劃了一下,“我喜歡白色,所以……我希望我的禮服是白色的……”
也許最初開口的時候比較難,但是等到真正投入其中,伊麗莎白卻不像最初那樣沉默寡言而是滔滔不絕起來,因為訴說地是自己心中想了許許多多遍的夢想中的禮服,她的臉上閃現著別樣的光彩。而寧煊也做了一個好聽眾,一直耐心地傾聽著,然後在恰到好處的時機拋出幾個問題引導著伊麗莎白繼續往下講同時又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而一旁的艾琳則是滿臉崇拜地看著寧煊,覺得對方可真是厲害,自己的小姐可從來沒有一口氣說過這麼多話呢!
等到伊麗莎白終於將自己腦海中的構想都說完之後,茶杯裏的水也已經見了底,或許是頭一次發現自己竟然說了這麼多,伊麗莎白的臉騰地變得通紅,又變成了之前的那個小心翼翼的姑娘,“當然,這隻是我自己的想法,我尊重您的意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