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你說了什麼？”宋緣這才緩了緩臉色。林風塵搖了搖頭，“她不會說話。”
看她又變了臉，他才道：“我套不出任何話。再說了，她一個啞女，表達方式也就隻有手語了，當時她發現我後，示意讓我別再靠前，否則就殺了我。”
“然後，她就邊跟你打，邊發出了指令，讓活死人把我殺了？”她蹙眉，回想起驚心動魄地一幕，不禁有幾分冷意。
“是。”他笑了笑，“跟在葉揚身邊的就她一個最有頭腦，知道敵不過我，又料到了你身子還未痊愈，便索性向你下手為強，順便能夠鎮住我。至於那些沒頭腦的……”他看了一眼她蒼白地臉色，輕聲道，“就成了那些活死人。像唐漓一樣。”
宋緣一愣，“那麼說……是他殺了唐漓？”
“不，不是。”林風塵搖頭，“唐漓自行投奔到葉揚的隊伍去，卻受不了那非人般的待遇。據衛兵說是在一個早晨看見一個乞丐自稱唐漓，出現在了帝皇城的東門，站在大街上朝皇城大喊大罵，但路人都把她當成瘋子了，沒人理她。結果第二天就被發現是咬舌自盡了。”
“所以葉揚用的都是屍體來做活死人麼？”她問。
“是，而且還要是新鮮的死人。”
宋緣渾身冷戰，好一會兒才壓製下懼意，冷聲道：“真不是人。”
“你害怕了，嗯？”即便如此，還是被他細察到了她的神情，讓她有些不自在地撇了撇嘴，“是你想多了。”
“雖說你有了刹國帝皇這個名號，也不要太過勉強自己。”他無意間的一句令宋緣惱了，差點沒從床上站起來跟他幹一架。
“對了。你知道葉揚是用什麼法子來製造出活死人這種不生不死地東西麼？”林風塵隻好趁機轉移話題，瞧見她嘴唇抖了抖，心知她又怕了，眼裏有些許笑意，又被他隱了回去。
“……你說。”她果然好半響才擠出這兩字兒。
“上身控製體分別是在百會穴、太陽穴、啞門穴，下肢有金門穴、長強穴和昆侖穴。”他道，“可就算封死下身的穴位，也無法讓活死人倒下，他們的弱點共同在與腦部，與人類一樣。他將治好的藥材分別放進屍體的穴位，那些物品必有巫術成分，所以就有被控製的功能。活死人在製造完成的前些日子會不受控製，葉揚必須拿出一塊地方讓他們發瘋，十來天後才能拿出來用。”
“……每個人都能夠被成功控製麼？”
“不一定。有些人生前意誌力堅定，要麼是製作失敗，要麼就是永遠都不受控製。”
“那就是，一直處於混亂狀態了？”
“聰明。”他讚賞一笑。
“葉揚……他究竟是放了什麼進去的？”她忍不住問道。
“你想知道？”林風塵看著她一臉錯愕地模樣，笑笑，“幸運的話，會有機會見麵的，那時就該好好問問了。”
她……還要跟葉揚見麵？跟一群活死人的製造者見麵？
這算是什麼幸運的事情……簡直是要了她的老命！
宋緣扯了扯嘴角，幹笑道，“若是見到他，我沒準也會成為像唐漓那樣想死死不了、死了也無法脫身的傀儡了。”
“自然不會。”他信誓旦旦地說。
她一怔，宛如入了懸嵐那舒適地溫泉水當中，渾身頓時溫暖起來。
他……
“嗯，你至少比唐漓聰明點兒，留著你用處很大，若是製成活死人豈不是浪費了一個武功高上的人才？”
宋緣陰著臉，“嗬嗬”笑了兩聲，“行，你行。”
“你別害怕，今夜我不會離開這房間一步的。”他笑眯眯地說，卻更是讓她火了。正巧門是虛掩著的，經過一個送飯的下人聽聞到此對話，立即羞紅了一張臉，她悄悄推開房門，在宋緣的幹瞪中，放下飯菜，連話都沒說一句，就一邊幻想一邊溜了出去。
宋緣咬牙，指著門外衝他吼：“你出去！”說著，在沒理會他的連聲解釋，拉開被子背對著他氣呼呼地躺下了。
林風塵有些好笑，這姑娘定是在慪氣了。他為她掖好被子，揉了揉那顆腦袋，聲音輕得隻有兩人能聽見，“放心好了，有我在，你定不會被捉去的。”
見她依舊不理自己，他也沒法子了，收回手後安靜地坐在床前。
卻不知，被窩裏的人再次紅了臉，罕見地沒再反駁他。就是連自己也沒有意識到，林風塵的出現，讓她又回到了從前的那個宋緣，他再次化解了她內心的寒冰。
就這樣，兩人各懷心事地度過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