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僅要謝我,還要謝小塵塵啊。”芩子梳道,“這次是他先得知的消息,邱成大人才幫忙出這個主意的。”
見宋緣垂頭不語,她歎息道:“你不知,先前你能那麼順利的走來,真的都是他的功勞。我是從他那認識的你,也從未見過他對一位不相幹的姑娘如此上心。”
“上心?”宋緣靜思其言,末了,擦了淚水淡淡地笑道,“是啊,他的確對我很好。可是我也無以回報了。”
“緣兒,他不要回報。”芩子梳突然一臉嚴肅,讓她哭笑不得,“他所做的一切,都隻是遵從本心罷了。”
芩子梳走後,宋緣坐在竹越床前,不再胡思亂想。她拿出圖紙,在所行之處標記,最後再在終點處,刹國上圈了個圈。筆在手中打轉,她突然意識到,來到鸞國的幾日都未曾寄信回刹國了,她昏迷了兩日兩夜,竹越也一直沒醒,紅酩他們沒得到消息,如今也不知如何了。
她起身走到窗台,朝遠處的天邊吹出哨響。看著那百鳥爭鳴的樹林,她的心竟是前所未有的寧靜。
一隻白鴿在群鳥的簇擁下飛來,宋緣伸手,讓它站在自己的手指上。她撫了撫它,將紙條係在它的右腳處。鴿子發出“咕咕”的聲響,她見它眼珠子轉來轉去,變戲法般地拿出一些糧食。周圍的鳥兒見了,立即跟它搶起來,啄得她手心生疼。
她幹脆往外一撒,鳥兒們也飛了下去,那鴿子咂咂嘴,顯然不滿,宋緣便“嗤”的笑出來,又給了它一些糧食填肚子。
鴿子吃飽了,把身上淩亂地地方都抖平了,小紅嘴砸吧著,就像在回味。待它休息夠了後,作勢欲離。
“小家夥,注意安全。”她撫了撫它的羽毛,一抬手,它便撲騰著翅膀往遠處飛翔。
宋緣目送它逐漸遠去,輕易地就能往高處飛去,自由自在不受拘束,心生羨慕。
“很快地,我們又能回刹國好好生活了。”她回首,看著竹越,欣慰地喃喃道。
“咻——”
熟悉地箭器在空中穿過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宋緣神色一冷,立即轉身,定睛後渾身寒意——那深深地叢林中,竟有數百支長箭齊齊發射向白鴿!
“不要!——”她驚慌失措地大吼一聲,白鴿仿佛感知到了什麼,便向而行,躲過層層攻擊後,正打算盤旋落地,卻不幸被射中了左翼,它在不遠處的空中墜落,宋緣一聲尖叫過後,從窗戶上躍下。
“唰——”
她身形極快地穿梭在叢林之中,一運輕功躍上樹頂,看清地形後,更是加快了步伐。
“住手!”她大喝一聲,單手撥開樹枝,落到了一片空地上。此時她已經餘力不足了,氣喘籲籲地單膝跪地,眼前漸漸發黑。
一群人雙手持弓,木然圍在一起,眼神空洞地往遠方不斷射箭,一刻也沒有停下來過。
宋緣在他們旁邊歇了一陣子才緩過來,令她奇怪地是,這些人竟然對她的出現無動於衷,隻是不停地在重複一個動作:拉弓射箭。
血臨呼嘯而過,為她斬倒了幾個衣衫不整的人,因此,那群怪異的人終於停下了動作,同時轉身,麵對所有。
一個女人從中間走出來,頗有幾分首領之色。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宋緣,繃著的臉上神情沒有一絲變化。
宋緣先是一怔,而後驚訝而憤怒地喊出了麵前的人的名字——
“唐漓!!!”
唐漓漠然注視著她,驀地瞳孔放大,布滿血絲地眼中有一層殺意!
她嘴裏念念有詞,身後的活死人將宋緣包圍個不留縫隙。血臨在她身側蠢蠢欲動,她死咬著牙,道:“你就是那個葉揚的手下吧?”
唐漓不答。
宋緣拽緊了劍柄,警惕地看著周圍活死人的行動。發現他們隻是單純地將自己圍著,並沒有要攻擊的意思,她又抬頭,冷聲道:“把你的主人叫出來!”
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龍音靜靜聽著動靜,在聽到這話時,不禁抬眼看向嘈雜那邊,目光仿佛能夠透過一切。
聽那聲音便知那羅刹帝皇是個高不可攀的對象,她還沒見著人便已在心中大致勾勒出她的模樣了。可即便她已經猜出自己是葉揚的人,又能有何行動?有關他的一切,不過都是自己的手下口頭傳到刹國罷了,她就算再有能力,也不能查出主人的底細。
林風塵站在樹下,見她左手是利器,右手卻捏著一片葉子,就這麼站在樹枝上,長衣隨風舞動。
“誰?!”她突然感覺背後有動靜,立即警惕地轉身,見他一臉了然地望著自己,更是加強了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