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跟了過去。
隻見陳宇飛一把把他推到了牆上,問道:“你是誰?!”
這是一個瘦小的男生,臉色發黃,有點駝背,看上去年紀不會比我大。他的眼睛跟葉小萍一樣,都是向外頭凸出來的,跟個金魚差不多。
“我,我……你別打我啊!”陳宇飛連拳頭都還沒有抬起呢,這個人就伸出兩隻像雞爪一樣的手掌,擋在前頭。
我還是頭一次見到比我還要慫的人,於是我對他說:“我們還沒打你呢,你告訴我們,你是誰,為什麼要跟著我們。”
“我我,我……”這個人結結巴巴,眼神躲閃,半天沒“我”出一句話來。
“你小子再不說我就揍你了!”說著,陳宇飛就舉起了拳頭,眼神淩厲,就連我看著都要怕。
“哎呀呀呀!”這個人尖叫道:“你不要打啊!”
“你不說就打,說了就不打。”陳宇飛唱著黑臉,我就唱白臉:“你告訴我們,你是誰,來做什麼。有話好好說,我們自然就不會打你的。”
這個人用手擋著前方,一雙如金魚般突起的眼睛躲在手掌後頭,通過指掌之間的縫隙,畏畏縮縮地看著我們,跟我們在路上感受到的那種目光完全不一樣。
“好好,我說。”他的眼光從陳宇飛的拳頭上轉移到我的臉上,又從我的臉上移動到陳宇飛的拳頭上,最後還是落到我的臉上,停留了幾秒,說:“我全都告訴你們,隻要你們不打我。”
“好,隻要你全部告訴我們,我們絕對不打你。”我和陳宇飛對視一眼,他用下巴示意我可以這麼做。於是我就這個小個子打了劑強心藥。
“我叫胡方成。”小個子開口了,他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們了。
原來胡方成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但是在他讀到初二的時候,他迷上了打電子遊戲,起先是拿著自己零花錢去小玩幾把,到了後來他發現自己上了癮,根本就克製不住自己上網的渴望。他開始整日整日在遊戲廳裏麵耗著,用的零花錢就像水滴一樣,在長長的數字賬單裏,就像是杯水車薪,一點用也沒有。
通俗一點講,那就是,他沒有錢了。可是沒錢歸沒錢,電子遊戲就像是鴉片一樣,吸引著他繼續去打,他就像是找了魔,如果沒有去打,就整日不舒服。
剛開始的時候,他會向他的爸媽要,可是到了後來,他要錢的次數越來越頻繁,要的金額也是越來越高。又因為他常常翹課去上班,所以成績就不好了。於是學校就給他的父母打了電話,把他的情況反映了一下。這不反映還好,一反映,他的父母就知道這個是個騙局,他們的兒子每天騙他們的錢去上網打電子遊戲,還把成績給搞差了。
在得知了真相之後,他的父母就在家裏等著,在他回家的時候,對他是進行了一場男女混合雙打,當然,他就是那個可憐的被打的對象。
在被打了以後,胡方成不但沒有悔改,反倒是變本加厲了。他不僅不去上學了,還老泡在電子遊戲廳裏頭不出來了。但是他的錢就這麼點,為了有錢打電子遊戲,他就趁著他爸媽不在,專門偷拿家裏的錢。
一回兩回到時看不出,但是次數一多,就被發現了。
他就又和他爸媽進行了一場不是在同一級別的爭吵。他爸媽就明確表示不給他錢了。
胡方成一氣之下就離家出走了,帶著他唯一省下來的幾塊錢跑到網吧裏頭去了。後來,他爸媽找了過來,見他在玩電子遊戲,就當著所有人麵,在公共場所,把他打了一頓。並且威脅他說要斷絕親子關係。
胡方成被打斷的時候,剛好正是在完成這個遊戲最佳時機。胡方成火就非常大,叫到:“斷就斷,誰怕誰啊!”
他爸媽就很火大,一氣之下就揪著他的耳朵,把他拎到家裏去了。
他打算節食抗議,結果接到了學校打來的電話,說是因為他長時間沒來,根據學校規定是要直接開除的,但是念及他是初犯,就沒有把他開除,而是叫他在家裏反思。
胡方成這哪忍得住啊,就又拿著錢跑到電子遊戲廳裏頭了。
他沒日沒夜地打,吃喝拉撒睡就全部都在電子遊戲廳裏解決了。結果他就沒有錢了。
這個胡方成的臉皮也厚,沒錢了就去求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