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轉身,金燦燦的盔甲剛落入眼簾,還在高台上的她就已經挪出了台子邊緣,男人眼見著她要掉下去,伸出手,拉住了露娜,然而這時候的露娜已經踩空、失去重心了。
——於是堂堂亞馬遜公主就這麼七手八腳地和一個陌生男人摔到了一起。
“你拽住我做什麼……”
男人倒是有風度,知道及時發力,讓自己在下麵,甘當公主的肉墊,隻是……他穿著盔甲啊,這麼撞上去,露娜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要折斷了。
“不拽住你,你就摔下來了。”
你拽住我我也摔下來了好嗎。這點高度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就亞馬遜公主的反應能力,在半空中找回平衡也綽綽有餘。
隻是他這麼一拽,露娜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露娜一邊想著一邊從男人身上滾下來,抬起頭,又是那雙純正的淺藍的眼。
海王安東尼。憑借的這雙眼睛,露娜一眼就認出了男人的身份。竟然是他,公主一下子呆住了。
她禁不住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番。他穿著儀式性的盔甲,用黃金打造成的護肩貼在男人的肌膚上,亞特蘭蒂斯的標誌用金色的線懸了起來,護在他的胸口。除此之外,男人渾身上下隻有關節處才有鰭狀的鎧甲作為保護,這幅打扮……活脫脫出賣色相的牛郎。
“你怎麼到這兒來的?”
意識到來人是誰,露娜奇怪的問。她的寢宮離海灘的方向完全不同,他就算是個路癡也不可能迷路迷到這裏來,而且還是一個人。
“你認識我?”
“你就差在臉上寫我是海王四個字了。”
說著露娜盯向男人的身上海底王國的標誌,他感應到公主的目光,不自在地捂住胸口。
嘖,跟個小處男似的,誰不知道你是渣男啊。露娜抽了抽嘴角,挪開目光,揉了揉自己的膝蓋。她摔下來的時候跌到了安東尼的盔甲上,黃金打成的鰭形裝飾刺破了她的皮膚,血流個不停。
“你在流血。”
“謝謝你提醒我這麼顯而易見的事實啊。”露娜翻了個白眼,她捂住傷口,朝著男人伸出手:“你扶我起來。”
“這……”安東尼英俊的臉上帶上一絲猶豫的色彩,他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看起來糾結極了。
這人怎麼回事,和小說中那渣男形象不大一樣啊。露娜疑惑地看著他,隻見安東尼古銅色的臉漲得通紅,活像露娜穿越之前街頭常有的鐵板魷魚。他“這”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憋出這麼一句話:“……這不和禮儀。”
“……”
這個身上衣料可以忽略不計的家夥剛才說了什麼?
露娜給跪了,她整個人都處在風太大我沒聽清的狀態:“那你覺得幹看著我流血至死就符合禮儀嗎,海王大人?”
聽到她這句話,安東尼才動了起來。
他表情艱難,俯下,身,環住露娜的腰。海的味道撲麵襲來,男人一隻手便將公主從地麵撈起。他的手環在自己身上,露娜能感覺地到他整個人都緊繃著,手臂肌肉僵硬得像塊石頭。
明明是他在占便宜吧,怎麼搞的跟自己調戲他似的?
“去、去哪?”
“把舌頭捋直了再說話。”
“……”
看著他百口莫辯的神情,雖然傷口很痛,露娜還是揚起了笑容:“扶我回寢宮。”
這一路,露娜覺得自己簡直就是靠在了人形火爐上走回來的,他與自己身體接觸的部位紅得像烤龍蝦。安東尼把自己放下的時候,他長舒了一口氣,好像剛才抱著的不是天堂島最美麗的公主,而是什麼海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