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外麵的陽光如同唐夕兩年前來到時一樣濃烈。唐夕覺得渾身上下都火辣辣的,與此同時劇烈的頭痛讓他不得不開始思考,自己到底幹了些什麼。
勉強坐起來,床上一片狼藉,而最觸目驚心的是床單上花朵一樣火紅的血跡,這火紅的花朵如同某個神秘的圖騰,喚醒了唐夕依稀的回憶,昨晚好像英子來過,什麼都沒有說,一直喝酒,就一直喝酒,喝道最後兩個人莫名其妙的哭了起來,然後擁在一起,最後……。
想到這裏,唐夕心裏猛的一驚,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豆大的汗水也從身上冒了出來,自己剛交女朋友就做了這種事,實在是太對不起……。
一想到對不起,唐夕又想到喬可畢業那晚的事,心裏忽然有種報複的快感,可這種快感還極為不穩定地穿插著些許愧疚,來回之間搞得唐夕心神大亂。
煩悶得就像出現高原反應一般,唐夕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原本喬可離開自己就很煩惱了,如今又出了這麼個事,簡直是不想讓人活了。
正不知所措,突然發現床頭上一張雪白東西,拿起來一看是一封信。
信封是白色的,在暗淡的房間中顯得有些刺眼,散發著淡淡的陽光味道,唐夕突然想到了一個畫麵,英子穿著雪白的襯衫,陽光從她背後照射過來,有些微微的光暈,五彩斑斕。但唐夕不知道自己是想起了穿白襯衫的英子,還是英子的白襯衫,還是白襯衫後的五彩斑斕。
輕輕拆開信封,唐夕陷入到一種奇妙的寧靜當中,仿佛在靜止的時光中欣賞夕陽一般。
信紙也是白色的,藍色雋秀的小字飄在紙上,仿若年少時躺在草坪上的藍天和白雲。
究竟該如何稱呼你呢,這是我臨時決定寫這封信時麵臨的第一個問題,但想了半天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叫你,叫敬愛的太誇張,叫親愛的太敏感,最後隻能歎口氣心說,還是看樣子吧。
喂,很久沒跟你說話了,所以真的有好多事情要給你說,因為馬上我就要離開這裏去做我該做的事情了,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真的要說的時候,我又不清楚該說什麼了,忐忑地坐在床邊,看著你口齒不清地念著某個人的名字,我想經曆今晚這樣的事你比我更恐懼,而我呢反倒有種重生的感覺,雖然我也是第一次。
對的,第一次,那天晚上雖然我被撕得衣不避體,但也許是誰打動了上帝,推搡中我好像踢中了他的下體,他往後一仰在桌沿磕暈過去,雖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但我確信那晚我沒有受到傷害。
說起來你還真的挺可愛,居然給我吃了各種藥。不過我真的沒事。
昨晚來找你想給你說兩件事,第一件事也許你已經心中有數了,其實我對男人……,嗨,既然你知道也不用我說了。第二件事說起來跟第一件事息息相關,我父母要來,但是你知道你我的情況,所以想請你演下我的男朋友。
但昨晚找到你,我覺得你並不適合演戲,因為你一直都在叫喬可的名字,而我呢一直演戲給別人看,不斷的相親、不斷的和各種男人接觸,可是再怎麼演也不會成真,越來越累越來越累,我想應該到了我解放自己的時刻了,本性使然我也問心無愧。
我要走了,你不要心中有愧,生活就是這樣,總會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發生。
對了,順便說一句你趕緊去追你的喬可吧,她其實正等著你呢,不過這次可真得到遠方了。
英子唐夕傻傻地現在陽光中,自己的影子被牆折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就像另外一個脫離身體的自己,似乎要迫不及待地爬出高高的圍牆,張開翅膀飛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