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九章 男性妙音右手邊左轉(1 / 3)

合上的電梯再次開啟,亮的晃眼,照得一分一毫都無所遁形。還好趕得上,待安若然抬頭對上似曾相識的麵孔,嘴邊的謝謝如何也不肯溜出來。

她拘謹地挺直了脊背,鎮定自若地挪到了最邊上的位置。剛剛好,和他各據一方,空氣稀薄的很窒息。

倒黴呀,出門遇羅刹,還是個男羅刹。偌大的電梯空蕩蕩地就他們兩個人,全樓都見鬼的罷工了嗎。

平時這個點兒,人擠人,腳碰腳正常的緊,搞不好頭發還會夾在外麵。

安若然伸手去按梯,想按的樓層鍵郝然亮著,很刺目。

有沒有搞錯,他去12樓做鳥啊,難不成是?想到這兒,她愜意地啞笑著,精神抖擻。她用她的人格保證,她絕對絕對不會毒舌地昭告天下。

整個12層,住著兩戶,毗鄰而居,都不算太正常。一戶是安若然的晨然心理診所,一戶是謝小可的‘男性妙音’。

他,不會是她的病人,那麼就隻能是小可的了。男人嘛,她可以理解。

物質生活越富饒,精神盲區越富庶。不舉,也不是什麼無藥可治的大病。安若然看他的眼神多了一絲玩味和同情,做男人‘挺’好。

‘砰’地一聲,電梯停了,發出巨大的聲響和晃動。緊接著燈黑了,隻有警報鍵微弱的光孤零零地支撐著。安若然果敢地按下警鈴,淡定地等待救援。

四周黑漆漆的,那一縷光亮像極了幽靈鬼火,示威般地挑釁著。

視覺失去了戰鬥力,聽覺就變得異常靈敏。身邊的呼吸聲急促地刺激著她,快到她無法忽視的地步。

“大塊頭,你不會是怕黑吧。”清靈的聲音劃破電梯內的恐懼,一個來勢洶湧的擁抱幾乎包裹住了安若然。瞬間,安妹妹不淡定了。

“混蛋,放手,吃姑奶奶的豆腐,你的鹹豬爪還想不想要了?”

她又抓又踹,變身為凶悍的小老虎,無奈他塊頭太龐大,星星點點的拳頭根本無力撼動他分毫。

反而,抱得更緊,緊的安若然好像聽到骨頭作響的聲音。

“救命啊,有沒有人啊,救命啊。”

高分貝的海豚音壓進他的耳裏,轟轟地振聾發聵。

“別叫,讓我靠一會兒。”

她的嘴被一隻大手捂住,濕濕的,鹹鹹的,帶著男人獨有的體味。氣若遊絲的無力話語激發了安若然的同情心,搗蒜似的點頭,示意她懂了。

一重獲自由,她馬上從皮包裏翻出手機,按亮了手電筒。超大容量的電池,能抵上好一陣子。

空氣的流動遲緩起來,安若然的腦子開始變得遲鈍。借著手機的光亮,兩個人忽明忽暗,看起來頗有黑白無常的風采。

這一刻,她想到了霍正擎,想第一時間打給他。但事與願違,手機半格信號也沒有。

外麵很快有了聲音,一會兒的功夫,電梯正常運轉,打斷了她天馬流星的遐想。

門一開,他急忙衝了出去,帶過的風很猛,很清涼。安若然尷尬的恍惚了一會兒,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甩了甩頭,褪了褪熱潮,昂首闊步地走出電梯。

漫不經心地掠了他一眼,有如萬把機關槍‘突突突’地掃過,她奚落地言辭飄然而出。

“喂,每次見到你都沒有好事,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男人冷漠地直視她,這麼低劣地搭訕方式,簡直是弱爆了。

安若然不滿了,飆高了分貝,無視他冰封千裏的漠然。“搞什麼,大白天遇上神經病,出門見煞。”

“女人,說話注意點。”

他居高臨下,她步步逼近。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一而再碰上你,我真該去廟裏拜佛驅邪。”

言語上扳回一城,她傲嬌地翹起小尾巴,徹底藐視他的煞氣。

他認真地審視著,長相有點眼熟,聲音想不起來,說話的彪悍……

是她,他恍然大悟的表情和厭惡悉數被安若然捕捉。

裝傻,誰不會。和她裝傻,也不看看她是幹什麼的。

“無聊。”

“大塊頭,你有點素質好不啦。不辦人事兒也就罷了,本姑娘格外開恩懶得和你計較。人話會說吧,道謝不用教吧。”

她自認有理有據,士氣大漲,狠狠地把他的清高踩在地上當麵碾。

“很無聊。”

他憑什麼謝她?不興師問罪已經是他大度了。如果不是她搗亂,電梯早就送他上來了,根本就不會壞。

他嚴重懷疑是誰該去拜佛驅邪。他繼續往裏麵走,打定主意不理她。

龐大的身軀有意在她麵前橫過,突起的肌肉塊泛著古銅色的油光,一下子壓低了安若然的氣勢。

好漢不吃眼前虧,安若然對比了一下實力,決定惹不起還躲不起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女子報仇,下次也可。

她憤憤地朝他做了一個鬼臉,一躍到他前麵幾步,開了診所明晃晃的大鎖。

太不像話了,日上三竿了還沒來上班。董曼曼是嫌皮癢嗎,以為有紀均儒撐腰就硬氣了。一會兒要是看見他們一起,她不狠狠放放他們的血,她就不叫安小鐵。

男人看了看診所的牌子,又看了看身後的樓層標識,一種不好的預感掛上眉梢。

“安若然。”他試著喊了一聲,她吃驚地轉過頭,太陽穴隱隱作痛。

“我認識你嗎,不要隨便亂攀關係。男性妙音右手邊左轉,不見。”

“我沒有病。”男性妙音?她到底是不是女人,什麼話都敢往外躥。他宣誓般的強調,反倒顯得格外的假。

“有病的人都說自己沒有病,沒事,你不承認也沒關係。奉勸你一句,有病得治,治好了就不算病。”女版唐僧橫空出世,他的腦袋生生憋大了。

“我說我沒病。”

“知道你沒病,有病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現在很多男性都有那方麵的困擾,不丟人的。”

“我確定我沒病。”

“那你發什麼神經,來這一層不是心理有問題就是生理有問題,你想占哪一條?”

這個問題就像是在問你是豬還是狗,還是豬狗不如。他無奈地挑起劍眉,費力地壓下胸中四處流竄的真氣,鬱結於五髒。

“蘇夢涵。”

乍聽到蘇大小姐的大名,安若然的敏感神經郝然覺醒,重新審視起眼前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龐然大物。好吧,她承認她的評價帶著一點情緒。那個,是很多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