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原來的工廠倒閉,眼看著被壓的工資不可能要回來了。於是,很多同事陸陸續續的都走了,最後隻剩下我們六七個人不言不語的還在羽華製衣廠默默的工作著。
偶爾,我按耐不住自己焦急的情緒時,我悄悄的給廠長打了一個電話詢問了一下工資的事情。廠長告訴我說:“小徐兒,不要著急,願意走的隨他們去,誰堅持到最後,誰的工資能拿到”。
就這樣,我把廠長的話跟幾個比較要好的同事說了一下,也希望朱廠長的話能夠一言九鼎,說話算話。
可是這個時候,沒有一個人再願意去相信這位廠長的話了,收拾好行李,都漸漸的離開了羽華,自己尋找別的工作去了。最後隻剩下我和我表姐還有豔麗三個人。
慢慢的,羽化製衣斷斷續續的斷貨斷料,眼前也麵臨放假,我們三個人心裏不時的嘀咕著:“我們聽了廠長的話,堅持到最後,工資到底能不能給我麼發下來”。
為了這件事情,我們幾個人上班的時候心不在焉、下班的時候也坐立不安的,成天在心裏嘀咕我們那三個月的工資。
結果,怕啥有啥!最後廠長正事宣告工廠倒閉的時候,通知我們三個人去原來的工廠找會計領錢,最終,我們領到的僅僅有五百塊錢,其它的好幾千塊錢的工資,全都是倉庫裏長時間擠壓的那些不合格的半成品頂的工資。
名義上說是給結清的全部工資,但是當時麵對那些廢品一樣的日本和服,我們的心裏好無語…….
就這樣,又一段艱苦的打工生涯宣告結束!
那次失業後,因為各種被坑的親身經曆,我真的不想再繼續打工,去掙那任人擺布的辛苦錢了,於是,我拿著我的畢業證,回家跟姐姐商量投資照相館的事情,可是意料之中的遭到了家人的拒絕。
大姐強調,“要是去學駕照,學費我給你出,學回來車本我給你出錢買新車,然後跑出租掙錢養家。如果你堅持你自己的觀點非要開你的照相館,那麼,家裏一分錢都不會給你出,選擇哪一條你自己考慮”。聽到這些,頓時我好失落。
不知道為什麼,從小到大,在我的意識中,最討厭的就是開車,尤其是以開車為工作的熱情我從來沒有過。
我從小就天不怕地不怕,其實並不是害怕危險,因為我的膽量無人能比,我隻是覺得有必要防止萬一,我的父母曾經經曆過一次失去二姐的心痛,我不會再讓他(她)們再經曆提心吊膽的生活.
所以我寧可選擇要飯,不會選擇以開車為我一生的生存之道。
我天生機智聰明活潑的性格,如果說跑出租掙錢養家,也必然能比上班打工都掙的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發自內心的不喜歡。
於是,在我創業邁出的第一步,遭到家人的拒絕時,我隻好揣著無比的失落和沮喪,無奈的再出去找工作,打工自己掙錢,等攢夠錢以後再向著我自己人生的目標前進一步。
秋天,各家工廠招人的不多了,再說,那幾年一直在那一個工廠裏工作,大門不出,二門不進的,也什麼地方都沒有去過,所以一個人也不認識,突然就這麼跑出來到處找工作,這一下子內心覺得恍惚了!
一個人逛逛悠悠,逛遊的一上午,到了中午的時候,覺得身心有些疲憊,於是靠在馬路邊上,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馬路邊上有一家不很大的小飯店。突然想起來很久很久沒有吃過水餃了。又累、又餓、又饞又無助的我,摸摸口袋裏平時省下來的生活費,還有七八十塊。豁出去不過了,讓自己好好的去吃一頓。
於是,我便推開了那家小飯店的門兒,走進了飯店的客房。
坐下來,等了十幾分鍾後,端著水餃走進客房的是個女的。個不高,身材看起來挺勻稱,穿金戴銀的樣子看起來挺洋氣兒。嗓子裏不斷地哼哼這小曲兒。
她放下水餃,她走出了房門,到了大廳後,拿起話筒,對著電視唱起了那首歡快的歌曲——跟我走吧,天亮就出發啊……
我一個人憂傷的吃著餃子,聽著她唱著那首歡快的歌曲,歌名我不知道叫什麼,但是聽著她唱著那首歌兒,我的心裏好自卑!
一個人獨處在一間其實並不是很亮堂的小客廳裏,聽著她唱的歌兒,不時的為自己而歎息!心中不由的產生很多很多的感慨!為什麼,老天這麼不公平?為什麼人與人之間的命運,相差的這麼多?
吃了半截兒飯,突然想上廁所,於是我走出客廳去洗手間時,眼前,正好走進這家飯店的幾個男人,站在大廳裏麵選菜,看著一個熟悉的背影,不由得讓我心中一愣——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