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爸爸的怪脾氣(2 / 2)

後來的日子裏,老爺反對姥姥上香磕頭拜佛的次數雖然比從前少了一些,但是每次回家來過年過節的,還是會在姥姥上香的時候絮絮叨叨的嫌煩。

再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老爺開始慢慢變得常年不回家,就這樣小腳的姥姥一個人帶著三個孩子艱難而又無奈的的生活。生活中受盡了各種折磨!

當了一輩子大學教授的老爺,中年因為疾病纏身離世後,姥姥就這麼一個人帶著媽媽和舅舅,還有一個小姨,一步一步艱難的生活著。

挖樹根兒、吃樹皮、洪澇災害淹沒村莊,連做飯的柴火都找不到,曾經用牛糞做飯的日子,姥姥帶著幾個孩子就這麼一步一步艱難的挪動著活過來。

後來,因為長期挨餓受凍,小姨的體質差,慢慢的生病夭折。從此就剩了舅舅和我媽媽還有姥姥娘三個相依為命。

就這樣,慢慢長大後的舅舅當了教師,舅媽也是教師,而我媽媽,卻因為年幼時瞅著小腳的姥姥,每天下地幹活、挨餓受凍、受累什麼的,心裏疼的慌。

為此,媽媽拒絕去上學,甘心情願的在家裏陪著姥姥幹農活。

媽媽長大以後,到了婚嫁年齡。由於自身條件的原因,隻能嫁給個農民過日子,於是這裏就談到了我爸。

我爸雖然是農民,但是那個年代的同齡人中,我爸爸的學曆還算是比較好的。

他的字非常的漂亮,人也比較厚道實在。那時候在生產隊,我爸爸是大隊裏的會計。所以我媽媽剛嫁給我爸的時候,雖然家裏的生活不是很富裕,但溫飽已經不成問題了。

雖然嫁到了農民家,但是因為這一家人勤勞樸實,人口不較多,生活各方麵算起來,也已經算是不錯的人家了。

生活沒有大的問題,可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的這個家卻總是接二連三的不太平!

媽媽去姥姥家,每次都是披星戴月,回來很晚,爸爸,屬於那種冷血型的男人。每次媽媽去姥姥家,不管回來到多晚,或者趕上下雨下雪的日子,爸爸心裏怎麼想我們都不曾知道,但是,從我們記事那時候開始,沒有記得爸爸有為媽媽擔心過任何事情的時候。

媽媽常年的下地幹活,回家早晚、天氣好壞的,爸爸更沒有為此為媽媽坐立不安過。

記得有一年春天,那是春天的第一場雨,按常理推斷,春雨貴如油的季節,正常的天氣是不會下那麼大雨的,可是那天的那場雨似乎下的稍微大了點兒,爸爸下地幹了一點活兒,早就回家喝茶水了,我放了學在家等媽媽。

媽媽去姥姥家一天了,天已經很晚了,我心裏一直想:“雨下的這麼大,媽媽為什麼還沒回來?她會不會是在姥姥家住下了呢?還是因為下雨路上滑,媽媽走的慢”!

我跑到大門口,拿著雨傘,往去姥姥家的小路上打探了好幾次,都看不見媽媽的蹤影。

那時的我,不知道什麼是惦記和擔心,隻是覺得媽媽這麼晚了為什麼還沒有回來!

我肚子餓的咕咕叫!心裏一個勁的嘀咕,媽媽到底是在路上,還是媽媽根本就在姥姥家沒回來?

帶著各種疑惑,著急的我在大門口直跺腳,爸爸卻在屋裏喝著茶水看著電視連動都沒動一下。

那時候的我,麵對爸爸這樣冷漠無情的表現,心裏還真是有些說不出來的感受。

我站在大門口心裏生爸爸的氣,怪爸爸為什麼就那麼不關心媽媽?但是因為對爸爸的了解,還不敢去主動要求爸爸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所以,即便心裏擔心媽媽,嘴裏也不敢要求爸爸迎接一下媽媽!

因為害怕惹爸爸生氣,害怕他大發雷霆的吼我一頓,然後等媽媽回來,他還得再找事和媽媽吵吵。所以隻能默默的在心裏祈禱,祈禱老天爺保佑,保佑媽媽路上平安順利,能夠早點敢趕回家來。

那晚我穿著一件淺綠色的小背心,拿著雨傘一個人站在大門口,時不時的四處張望。

在門口等了好久好久,手腳幾乎都凍直了,始終沒見媽媽回來。

跑進去看看表,已經是晚上九點半多了,媽媽還沒有回來。這個時候,我實在安奈不住自己,那種焦急的心情,是我從小到大沒有過的一種體會。

我實在堅持不住來了,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於是跑去找爸爸,央求爸爸和我一起,去看看,媽媽為什麼還沒有回來?

爸爸抽著悶煙兒,抬起頭看了看表,然後掐了手中的煙卷兒,好不情願的站起來,穿上雨衣,和我一起沿著去姥姥家的小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