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娃娃 親(1 / 2)

那時候,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隻是現在隱隱約約浮現在腦海裏一直都漂浮著的那些讓人幾乎一生都忘不掉的吵鬧和無休止的謾罵聲.........

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以及家庭中所有的成員都是農民,種地為生,那時候還很小很小的我幾乎不懂什麼事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直到今天,那時候家裏所發生的事情,都在我腦海裏麵還是記得那麼的清晰、牢固。

很小很小的我就那麼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一張其實已經很破舊的小床上,不哭也不鬧,耳朵和視線裏裝滿了大人們的吵鬧聲,一直吵一直吵,最後把我一把掀起來滾到了地上,頓時,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傳遍整個院子。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家人們吵了多久,更加的不知道哭累了,困了,疲倦了的時候,媽媽又把我抱去了哪裏?感受著熱乎乎的那種溫暖,一覺睡去,醒來的時候我已經不知不覺慢慢長大。

記憶中,爺爺奶奶和媽媽又一次吵架的時候,那年我剛五歲,爺爺平時自己很勤快,在自留地裏種點小菜,每逢趕集,爺爺就會馱著他的菜拿到集市上去賣。

那天,爺爺趕集回來,給我和兩個姐姐一人買了一個粉紅色的小帽子,回到家後,不料被奶奶破口大罵,又一次引發了一次巨大的家庭戰爭!

奶奶在家裏和爺爺吵完架之後,又帶著我的三個姑姑找到了我們家,一進門便破口大罵起來,隨之三個姑姑也開始衝著我的媽媽就開口大罵,緊接著就是一頓扯不開的毒打。

那一次,我的媽媽被幾個姑姑打的滿嘴滿鼻子的血,爸爸在一旁站著沒有吭聲,看著幾個姑姑們給我媽媽扯下來仍在地上的頭發,我無可奈何的隻知道坐在地上,依偎在媽媽的懷裏,大聲哭泣!哭著哭著睡著了,後來再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我卻不得而知。

一覺醒來,媽媽卻依然坐在院子裏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哭的昏倒在地上,爸爸才慌慌張張的找人將媽媽抬到屋裏去,讓媽媽躺在床上。

那時候的我,看不明白,在我媽媽暈倒的時候,他們找來的人,用了什麼樣的法子,一陣鼓搗,就能讓我媽媽醒過來,然後就聽見我的媽媽再繼續傷心的哭。就那樣,我們這個家的日子,我們家的爭吵聲,打罵聲,就那樣一天天的延續著。讓一個年幼的我覺得自己是那樣的無可奈何!

因為生活條件受限,從小體弱多病的我,顯得是那麼的黝黑渺小,皮包骨頭的臉上,隻透著一對忽閃忽閃冒金光的白眼珠兒,那時候,大姐總是管我喊“黑蛋丫頭高腿的雞”。

姐姐這樣喊也許無心,但是那時候的我,心裏不知道是多麼的討厭大姐整天的這樣喊我,很不舒服。但是好像根本不敢去與比我大好幾歲的大姐反駁,為此就隻好乖乖的聽著,任憑大姐怎麼拿著自己找個樂子,都可以,久而久之,就習以為常了!

也許是因為我這一點優勢的原因,爸媽都特別的喜歡我,格外的寵我,但是,並沒有讓我感覺到慣著我的那種體會。

家裏的人口不少,土地也很多,按道理說,好歹種種地,收入的糧食,一家人的生活是不成問題的,但是因為父母對種地技術不精通,每年,糧食的產量屬於全村最低的農戶。

為此,我們家的糧食每年的收入是最低的。即便是看著滿倉裏的麥子,還是舍不得用來做饅頭吃。

媽媽總是一半玉米麵兒一半白麵粉摻和起來蒸那種黃色的饅頭吃,也許是從來沒有吃過白麵饅頭的原因,每天麵對那些金黃的大饅頭,就那麼一頓一頓的吃,並沒感覺到有厭倦的時候,每當餓的時候,自己跑進屋裏,用那兩隻稚嫩黝黑的小手抱出來一個金黃色的大饅頭,拿一塊媽媽醃好的鹹菜就開吃,吃完後端起水舀子,咕咚咕咚一頓涼水喝進去,這就叫一頓飯。

就這樣,每一天,每一頓飯,每一個金黃色的大饅頭,伴隨著我們讓我們一天天慢慢長大,晃眼到了七歲!

村裏有個習俗,每家每戶的孩子,到了六七歲,家裏就開始張羅著定娃娃親,我們家也不例外,大姐二姐都有主了,就我還沒有,於是在鄉親們的幫助下,很快也給俺找到了一個,很帥很帥,而且是全村一千六百口人中長的最白最好看的一個小男孩兒。全家人勤勞善良,樸實大方,在全村來說,家庭條件也是不錯的一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