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酒經(3)(2 / 3)

石延年性格豪放,喜歡劇飲。有個義士叫劉潛的,酒量也很大,喜歡和石延年比酒量。他倆聽說京師河行王氏新開了一爿酒店,於是一起到那裏對飲。他們從早飲到晚,不發一言。王氏對他倆的酒量十分驚訝,認為他們不是普通人,於是又添加肴果和名酒,恭恭敬敬地在旁服侍。而石延年和劉潛呢,卻傲然不顧,繼續飲酒,直到夕陽西下,還沒有放下手中酒杯,兩人的臉上,竟沒有一點酒色。

第二天,京都的人民都哄傳說,有兩位酒仙到王氏酒樓喝酒,過了一段時間後,才知道是石延年和劉潛。自此,“酒敵對飲”的佳話就傳開了。

還有一件怪事,也發生在石、劉身上。相傳石延年任海州通判時,有一天酒友劉潛來訪。延年趕忙請他到石闥堰,兩人坐在酒桌上,就豪飲起來。一直喝到半夜,眼見酒將要喝光了,但飲興還沒有盡。看見船上有一鬥多醋,就把醋全倒人剩酒裏,又大喝起來,一直把酒醋喝光為止,此時天已經大亮了。

說石延年是個酒怪,確實名符其實。他不僅飲酒超過一般常人,而且別出心裁地創造了多種荒謬怪誕的飲酒方式。例如,他與人痛飲時,蓬亂著頭發,赤著腳,還帶著枷鎖,說這種飲酒方式叫“囚飲”。有時他與人在樹上飲酒,說這是“巢飲”。有時與客豪飲,用稻麥稈束身,伸出頭頸,說這是“鱉飲”。有時夜晚不點蠟燭,與客模黑而飲,說是“鬼飲”。有時與客飲酒時,一忽兒跳到樹上,一忽兒又跳到地上,說這是“鶴飲”。名堂稀奇古怪,不一而足。

石延年死後,他的酒友蘇舜欽特地寫了一首《哭曼卿》,其詩曰:“去年春雨開百花,與君相會歡無涯。高歌長吟插花飲,醉倒不去眠君家。”以表示對石延年的懷念之情。

下品

酒徒

下上品是“酒徒”輩。飲必過,沉淪酒事,少有善舉,已屬酒人下流。曾與豬共飲而在中國曆史上留下“豕飲”典故的晉人阮鹹常醉不醒,騎在馬背上右搖右晃,“如乘船行波浪中”。阮鹹以及晉代的王恭、胡母輔之,三國時的鄭泉等應均屬此類酒人。

——阮鹹——

阮鹹,西晉陳留尉氏(今屬河南)人。他是阮籍的侄子,與阮籍並稱為“大小阮”。他曆官散騎侍郎,補始平太守。

他曠放不拘禮法,善彈琵琶,為當時著名的音樂家。

他不隨便交朋友,隻和親友知交弦歌酣飲。有一次,他的親友在一起喝酒,他也來參加,不用酒杯,而是用大盆盛酒,喝得醉醺醺的。當時有一大群豬走來飲酒,阮鹹就和豬一起喝酒。他一麵飲酒,一麵鼓琴,真是不亦樂乎。於是“與豕同飲”就傳為笑話。

酒瘋

下中品是史文所謂“酒瘋”、“酒頭”、“酒魔頭”、“酒糟頭”,指嗜酒如命,飲酒忘命,酒後發狂,醉酒糊塗,甚至為酒亡命一類的酒人。現今社會亦多有此類酒人。他們嗜酒如命,酒未飲而先見其醉態;見酒必飲,飲則必醉,醉則無形:麵赤眼直,鼻腫嘴斜,口出胡言,言多穢語,穢氣直衝,唾沫四濺,舉止失常,行止猥瑣,種種令人作嘔之行狀,不一而足。

——胡毋輔之——

胡毋輔之,山東泰安東人,曾任建武將軍、樂安太守等。

他不拘禮法,行為放蕩,常與酒徒廝混在一起,日夜酣飲,不理政事。有一次,他與畢卓等人在家裏散發裸形,閉門酣飲。恰巧另一酒友光逸不約而至,但不得入門,隻好脫下衣帽,狗洞裏大叫:“我要喝酒。”胡毋輔之聽到後,知是光逸來了,於是趕快請他進來,一起喝酒。後人將這種飲酒方式,名之為“犬飲”。

胡毋輔之自己嗜酒成性,放浪形骸,自然結識的朋友也是如此。比如畢卓,任職吏部侍郎,常飲酒廢職。有一次聽說人家釀熟了酒,就乘夜來到他家的酒甕間,偷盜酒喝,被守酒人抓住,到天亮一看,見是畢吏部,馬上釋放。畢卓還沒過癮,就叫來了主人,在酒甕旁邊,一起喝,直喝得酩酊大醉而去。這件事被人傳為“甕間盜飲”的佳話。

又比如,他的要好朋友叫阮孚的,因為要喝酒而沒有錢,競把金貂(皇帝近臣的一種配飾)換酒錢,被有司彈劾而降職。

還有他的知交阮修,出門喝酒袋裏從不帶錢,而是把錢掛在杖頭,一步步地走到酒店,獨自喝得大醉後,就拿下杖頭上的錢付酒賬。

胡毋輔之就是與這些朋友為伍。時人稱之為“八達”和“八伯”。

胡毋輔之自己不拘小節,也放縱兒子不拘小節。他的兒子叫謙之,才學不及父親,但驕傲放縱,從不把父親放在眼裏,吃醉酒時,直呼父親的名字,還罵他年邁無能。胡毋輔之聽了,不僅不生氣,還招呼兒子一起來喝酒。

但胡毋輔之也有他的特點。根據史書記載,他有知人之鑒。他的好友王澄評論他說,彥國吐言甚佳,好像是鋸木屑,霏霏不絕,的確是後進中的領袖。

有一次,胡毋輔之和幾個朋友出外旅遊,經過河南城門,就在城旁的一條小河邊飲酒。大概因為天氣寒冷,胡毋輔之就叫坐在旁邊的王子博生火取暖。王子博就說:“我為什麼要受你的差遣?”胡毋輔之隻好自己生火。此後,他和王子博談了一庶話,知道他才學非淺,就感歎地說:“我不及他啊!”後來就把王子博推薦給河南尹樂廣。樂廣接見了王子博,非常賞識他的才能,升他做了功曹。胡毋輔之就是這樣推薦、提拔人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