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迷徒路三輛車追尾，在旁邊等紅綠燈周晨的車直接被撞的翻到旁邊的綠化帶裏，雖然診斷是擦傷，但還是需要住院觀察。這種時候怎麼能任由他胡來，我厲聲拒絕了他。
他又對我笑了一下，我才發現周晨竟然變得如此的脆弱，眼睛下帶著長久不眠不休的淤青，幹涸的嘴唇沒有一絲往日的陽光明朗，眉間透著的陰鬱讓人心疼。
“我隻是有些累了...沒有大事的。”他咳了兩聲，表情認真，“要是我實在耗不動了……你就走吧。”
“不可以！”我鼻子發酸，知道他是在說星辰，哽咽了一下，緩緩的說，“周晨，我們可以從頭再來。”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自己都有些無法直視他的眼睛。我們心裏都清楚……我們是不缺從頭再來的勇氣，卻是再也不能從頭再來，隻要一天在閻遲暮的勢力範圍下。
可是，星辰是他這麼久的心血，是他一手建立的王朝。
“嗯。”他停頓了一會，安慰自己也像是安慰我一樣點了一下頭，重重的躺在病床上，臉上的疲倦無法言舒。
小坐了一會，規定的時間已經到了，我需要回閻家。突然痛恨自己的身不由己，連片刻的時間都不再屬於我自己，被閻遲暮牽扯著，無形的絲線割的心陣陣疼痛。
“劉心然。”剛踏出病房，就被盧娜叫住，她像是在門外呆了很久，麵上冷然一片。
我和她走出了醫院，夜幕已經籠罩，川流的車輛嘈雜。
“你離開周晨吧。”她低下頭，從懷中掏出一隻煙不熟練的點著了，一簇火光冒出，照亮她臉上和周晨一模一樣的倦意。
“星辰倒了都是因為你。”她朝一旁吐了口煙，嗆了一下，不在意的擦了擦嘴，姿態頹廢極了。
煙草的味道縈繞，她的表情在一片煙霧之中變得異常諷刺。
“周晨喜歡你，我知道，從一開始就知道。”盧娜不明意味的笑了一下，沒了恬靜含蓄軀殼，她更像一個受情傷的少女，“我不甘心，我和他從小就在一起，他那麼溫柔。最大的願望就是嫁給他，當他的新娘。”
“去國外留學也是為了回國幫他，沒想到……他卻愛上了你，可笑吧，我明明那麼努力。”她說話的樣子讓我心酸，隻能靜靜的聽著，心裏波濤洶湧。
如果麵前又一杯烈酒，我想她會毫不猶豫的喝下去。
盧娜現在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帶著濃厚的過往，吃著糖果的女孩終於學會了飲酒，學會了悲傷。
“這次也是……他為什麼接這麼明顯存在問題的案子，他是隻看利益的人嗎？還不是為了讓你出頭，在品評會上大放異彩，成為一線的設計師！”
她眼睛驀然的紅了，聲音帶著不甘和哽咽，“你看看他現在的樣子，你還能認出他是周晨嗎？！你對得起他嗎？”
“對不起……”我頭一次對著盧娜低下了頭，道歉的話是真，愧疚的情緒也是真。
對不起。
“我要你的對不起有什麼用。”她笑了一下，將手裏的煙掐滅，扔在地上，“我要你離開周晨，你配不上他。”
錯身而過，我聽見她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