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已經被各種顏色的鉛筆頭鋪滿半個盒子,在燈下顯得有些陳舊,非常有懷舊的味道。
盒子的底下,抽屜的最角落,是一個朱紅色的雕花木盒,裏麵戒指已經還給了奶奶。
伸向它的手一頓,最終決定還是不去動它了,免得勾起更多的回憶。
將自己的一小方天地收拾完成已經是十點半了,正準備睡覺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現在這個時候來敲門,必定沒有好事,我在心裏歎了口氣,又不得不拖著身子去開門。
“心然小姐。”
管家在門外笑著鞠了一躬,沒有等到我回答就急匆匆的讓開道,後麵的女傭們魚貫而入,慣例捧著一個個裝滿衣服和首飾的盒子。
“管家,又是什麼宴會?”我不去看那些盒子,渡步到梳妝台前,撒下剛束起來的頭發,有人上前開始一一把盒子打開。
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身體本能已經習慣了這種場景,這讓我有些說不上的抗拒,想著有那麼一次痛痛快快的拒絕,大大方方的接受。
這樣半推半就的無奈,簡直跟陷在泥潭裏一般,根本動彈不得。
“小姐,這次是少爺臨時決定,去紅樓賭場。”管家在一旁束手站著,時不時指揮一下為我梳妝打扮的人。
賭場?
也對……閻遲暮這樣的人,賭場應該經常去吧。
頭發被高高的盤起,鏡子中的人脖頸曲線優美,下巴因為消瘦而越發的尖細。
“換這條裙子。”我有些抗拒那條鈴蘭紗裙,轉而指向了黑色蕾絲拚接的天鵝絨長裙。
柔軟的天鵝絨和性感的蕾絲組合在一起,充滿了高貴和神秘的色彩,又不失風情。
每個人臉上都露出滿意的神色,而我卻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鏡子。裏麵的人,妝容華麗,一身黑色的長裙熨帖的勾勒出身體的曲線,蕾絲拚接上的銀線在燈光下閃著奢靡的光,鏡中那人冷漠的與我對視。
這樣的生活,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也是現在的我避之不及的苦痛。它每時每刻都在提醒著,是什麼把自己送了進這個華麗的監獄。
無數人飛蛾撲火之勢想要擠進閻家,想爬上閻遲暮床的女人更是數不勝數,我卻跟一隻寵物一樣被關在這裏,不得自由。
“心然小姐,少爺已經在等了。”
這是管家第二遍提醒,我才慢慢從愣神中恢複過來。
“走吧。”
遲遲不下去,天知道閻遲暮的心情會是陰還是晴。
踩著高跟鞋的步伐沒法走的太快,一步一步走下去竟有些微微的喘息。
黑色的布加迪停在門口,見我靠近,車的後門被保鏢恭敬的拉開,裏麵是沉著臉的閻遲暮。
“對不起,我剛要睡下的。”
低身坐了進去,我對這閻遲暮陰沉的臉低聲說道,表情淡淡。
“麻煩。”
閻遲暮竟然沒有大發雷霆,隻是淡淡撇下兩個字,眉間的陰沉少了許多。車緩緩的開動起來,我有些無聊的打量窗外。
從遠處就能看見“紅樓”兩個金燦燦的打字,門口還屹立著兩個看不清相貌的大東西。等車穩穩的停在賭場門口,我才得以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