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你會看清前麵的少年嗎?誰在你的路上說著甜言蜜語,他身後的嬌容隨著她的頭發遮掩,她又會是誰呢?白月光,你能夠看清他們嗎,或許你能夠看得見,隻是不願看清,你的心思,隻有我懂。因為你怕消失後,你帶來的幸福也會自動離開,你不願留下這種落差,於是才假裝看不見他們的幸福,那樣你的離開,便是自然,沒有一絲絲愧疚。
他會想到一個月以後的世界嗎,那時候的世界裏,已經多出了一個人,在每一個白月光下的操場上。他不會想到那時候的自己,竟然會為了一個月光下的身影,而緊張,而心跳,而陶醉。一個月以後的他,害羞,內斂,所有與他有關高冷的詞語,在那段時間裏,早就找不到了。他看起來,似乎是重新活了一次,活出了這個年紀裏真正的生命,那本該屬於他的情竇初開,也是時候來到了。
男和女,是一對永遠無法猜透的動物,他們的結合永遠那麼神奇,甚至有時候不需要任何外力,僅僅對視一眼,就可以創造出一種驚天動地的心跳,和一種看似永恒的歸屬。這種結合或許和一見鍾情有點類似,但也有區別。在那個十九歲的年紀裏,是很難培養出一份真正的情感的,他們隻知道我見過你,然後我就喜歡你。他們很少會知道我要經曆好幾年的摸索,才懂得喜歡上了你。他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也沒有那麼多的青春,對望就喜歡上了,對話就喜歡上了,一切的情竇初開就是來得那麼簡單,或許這就是那種年紀裏的純粹愛情。
這是一座城,一座封閉的愛情城,它還有另一個名字,叫做“宣化戀人”。
宣化高中再一次進入了嘈雜聲中,埋怨聲,讀書聲,上下課鈴聲,喊叫聲,哈欠聲,還有籃球聲。每個傍晚,淩晨總是習慣在室外籃球場打球,這是他的一種愛好,也是他一種解壓的方式。有的東西總是不知不覺,卻又漸漸,就好比籃球場外的其他人。
當不遠處有一個人在盯著你看,而且每一次都那麼準時來到這裏。她偶爾嬌羞,偶爾興奮,還偶爾沉默。她的每一次凝望,都是一次球迷般的癡迷,她的笑那麼安靜,總是沒有聲音。她從未想過你可以看見她,也從未想過你會在意她,更從未想過你會因為她的一次笑容,而在背地裏偷樂。她不知道自己可以看見你多久,但是她希望從此刻到那個以後都可以一直看著你,看著你在她的班級前打球,聽你轉身腳擦地的摩擦聲,聽你投籃運球的聲音,聽你一次贏得比賽的呼喊聲,還有接著遲來的笑聲。
如果生命沒有終結的那一天,我想所有的東西都不會改變,因為活著,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有時候,我們會把自己未來的生活當做一個童話故事,因為童話裏總是美麗的,我們總是偏愛浪漫,或許也是因為這樣,才會讓我們的故事裏隻定義一種結局,而忘記了另一種可能。
但是,我喜歡把兩個人的未來生活當做一段童話故事,因為這樣,我們就可以好好地經營我們每一次的章節,用心講出我們每一次想要說的對話,打造屬於我們每一次的情景和旁白。在我看來,這並不是思想簡單,或者單純,因為我會認為這是一種勇敢,生活有無數種方式,但總有那麼幾種,是需要勇氣過活的,那份勇氣就是創造童話故事的重要因素。
所以有時候,我寧願幼稚,裝作不知道以後。
雲散了便好,風停了也好。因為那個時光剛好,可以靜靜地看他。
“淩晨,我不想打了,感覺有點吃不消,我們什麼時候去吃晚飯啊,我好餓。”許東洋有氣無力地把剛到手的籃球扔在了地上,他嘴唇發白地捂著肚子,想必真餓了。
“趙帆,你呢?”淩晨上前一步,接住了那隻不停彈跳的籃球,他用手臂夾著它,汗水從頭發裏順著他的太陽穴流下,一滴一滴打濕了肩膀上的體恤衫。
“我也有點吃不消了,今天數學試卷做多了,頭暈暈的,現在打完球後,我感覺更不舒服,難受死了,尤其是腦袋,一直嗡嗡的。”趙帆說著,慢慢走近淩晨,很累地趴在了他的肩上。
“為什麼我感覺我很舒服,而且越來越有勁,一點疲憊的感覺都沒有。”
“你是神,我們都是人。”許東洋兩隻手貼著臉,眼皮子感覺都沒勁了。
“對啊,你對我們而言,不僅是學霸,還是神仙。”趙帆也跟著說。
“別拍我馬屁,不就是不想打了嘛,那就一起去吃飯吧,走。”
淩晨他們已經要離開籃球場這裏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姚若雲還在走廊的盡頭,一直用幸福的眼光看著他,她是想直到看不見他的背影,才甘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