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淩晨後的雲》(1 / 2)

她遙遠得就像陰天裏的一朵白雲,帶著十九歲的約定,早已消失不見。她很安靜,以至於隻會重複說一句話。她看似單純,卻比大海深沉,比藍天廣闊,她叫姚若雲。

他是寂寞的淩晨,既沒有白天裏的彩虹,也沒有黑夜裏的星空,他所擁有的隻是一晨的露珠和一世的孤獨,還在守著那個約定,他叫淩晨,淩晨三點的淩晨。

孤獨愛上了緘默無聲,所以他愛上了她。隻是為什麼會出現這個時候,他眼睜睜地看著她,卻隻能無能為力,任她消失在這世界的盡頭,沒有一句留言剩下,隻有一句十九歲的約定依然。

他以為,十九歲那年的天空,都是籃球的聲音,十九歲那年的貼紙,都是科比布萊恩特的灌籃。所以他以為,他的青春就是一場熱血的籃球和一幫籃球場上的兄弟。

她以為,十九歲那年的天空,都是他運球的聲音,十九歲那年的貼紙,都是他打籃球的圖片。所以她以為,她的青春就是一場觀望和一次偷拍。

運動是會流汗的解脫,而夢想卻是會流血的青春。無論誰多麼年少輕狂,多麼瀟灑淡然,都終究抵不過人世間都不可避免的七情六欲。“七情六欲”這四個字或許用在十九歲的少年少女身上有點過分,因為大多數人看來,十九歲還是青澀的年華,懵懂已經發芽完畢,等著他們的正是無可阻擋的純真戀愛。或許最為煎熬的暗戀,或許最為奔放的明戀,不管哪一種,十九歲都還不懂“愛”的深遠,他們隻知道“我喜歡你”這麼簡單。

我喜歡你,就像下課十分鍾,我飛奔地跑下樓,站在你班級外麵的走廊上想和你說上幾句話,不管有多少人的目光,也不管有多少分的害羞,我都還是很願意停留在這十分鍾裏,就算你沒有話說,我也沒有話說,或其實是有很多話說,隻是不好意思地都藏在了心底,但盡管這樣,我也很想和你互相靦腆地對視著,直到上課鈴聲響起,我們再依依不舍地道再見,等著下一次的課間。隻是有時候,“我喜歡你”這四個字可能會變成“你在哪裏”。

他,看起來就像《灌籃高手》裏的流川楓,喜怒不形於色,外表看似冷漠,實則內心熾熱,個性簡單。隻是他並不像流川楓那樣“傲慢自大”,也不像他那樣“唯我獨尊”,不過在沉默寡言這個方麵,或許有時候會和他很像。他的青春裏沒有櫻木花道這個敵人,隻有類似赤木晴子這樣的女孩,就是後來的她,姚若雲。

隻是,十九歲的那年已經過去了四年。如今的他,已有四年沒有碰過籃球,因為他把他的青春送給了她留下的約定,和她一起消失在了這片大地。

每個人都會在自己的人生裏遇見過這樣的經曆,就是當你還沒有遇見過另外一個人或者一件事之前,你對所有人宣示過你的偉大戰鬥,或是一次考試,或是一次比賽,你也天真地堅信這會是你最無可替代的路途。可當你即將要完成,或者說已經完成不久的時候,有那麼一個人或是一件事的出現,讓你再也沒有那麼大的雄心和鬥誌去專注於原先的那件事,而且那件本來對你很有意思的事情,也漸漸地變得不再有意義,因為你的身邊已經出現了另外一種意義。這種意義有時候可以將你的快樂轉移到另外一個陣地,一個你又天真地堅信是無可替代的地方。人生就是由許多的重複組成,沒有重複也就沒有一個完整的人生。

淩晨,和流川楓一樣的酷,隻是這樣的酷來自別人的看法,他從未覺得自己有多帥或是有多受歡迎,因為在他看來,他以為自己隻是一個高二八班的理科男而已。姚若雲,雖可算作是赤木晴子的角色,但她的性格和她截然不同,她很安靜,因為很少說話,而且就算可以說很多話,她也隻是喜歡重複一句話。她的安靜除了語言之外,還表現在她的默默無聞,因為她一直站在人群的背後,直到有一天,她才終於站在他的麵前,對他說出了第一句話。第一次總是最難的,但隻要跨過這一步,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將是順其自然。

十九歲的天空,一朵白雲站在淩晨的背後。淩晨來臨,白雲才可以有機會出現,而白雲逝去,淩晨卻還要再等,等那段煎熬而又漫長的黑夜。

“淩晨,科比昨天的那場比賽,你看了沒,我昨晚熬夜看的直播,結果數學試卷沒來得及寫,把你的借我抄抄,快點,不然數學課代表又來唧唧歪歪的,煩都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