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沒說話,伸手從自己的軍大衣裏拿出一小塊木頭,黑乎乎的,大概有指甲這麼大,拿打火機一燒,立刻有一陣陣青煙冒了出來,李忠一邊拿著黑木頭在空中揮來揮去,一邊揮手示意我和父親往後退,這時候我躲在背後就瞅見青煙在空中飄來飄去卻不散開,漸漸地凝聚到了一起,慢慢地好像變成了一張人臉的模樣,形容模糊,我看不太清楚,不是很確定,但是這些飄蕩在空中的煙霧沒有散去,一直繞著劍打轉,這我倒是看的真真切切的。
“好像,好像有張人臉!這煙咋沒有散呢?”不僅是我大吃一驚,連我身邊的父親也跟著看得眼睛發直,一個勁地說:“太神了,這也太神了。”
這時,那柄看起來有點鏽跡的劍柄微微發出白光,一道白光從劍柄射出,一下子鑽到了我的身體裏,我們仨誰都沒注意到,我忽然感覺屁股一疼,像是誰踹了我一腳,轉頭看了看身後也沒人。
李忠沒理睬父親,卻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這眼神裏帶著一些古怪的深意,和冰塊似
的,看的我心裏直發涼。
他的眉頭緊緊地擰在
了一塊,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後說道:“這劍現在就是有一點靈性的劍而已,留在這裏也沒什麼事了。這幾天你別去上學了,就留在家裏,如果發生什麼怪事情立刻打電話給
我,我隨叫隨到。小兔崽子啊,你可是放出來一
個很邪性的東西啊!能不能保住你這條小命,
還得看你的造化了呦!“
交代完這些話,李忠就走了,父親一直
把他送到門口,我眼巴巴地瞅著這飄蕩在我麵
前的青煙,心裏還真是麻秸竿打狼——兩頭害怕。
隨後的兩天我沒去上學,就躲在家
裏,倒是也沒啥怪事情發生,父親告訴我李忠走的時候說他過幾天後回來,隻是父親的神
色間卻非常緊張。
“我說小克,為啥每次李忠都拿古
古怪怪的東西給你看呢?你這雙眼晴能瞅見啥
啊?”
第三天的晚上,父親手上握著白酒杯,一邊剝花生米一邊和我絮叨。
父親本名叫黃國濤,家裏排行老二,早些年在沈陽擺地攤,有一回“踩了狗屎”,低價收了一件宋代官窯燒出來的盤口瓶,因為釉色不正,所以賣家以為是假貨就給賣了,結果被我父親撿了個大漏,轉手出去賺了個盆滿缽滿。
可是說來也奇怪,父親這人留不住錢,發了筆財後卻接連賠出去好幾筆,最後剩下點錢在二道街這邊開了這間茶室,明麵上賣茶,私底下還幹他的老本行,也算是勉強維持生活吧。
“我也不知道,反正每次忠大爺給我看的東西我都能看出點古怪來,上一回,他帶來的那塊浴盆,你們瞅著都說是好東西,可是我一看,就看見一隻腳按在血玉上。你們都不信呢。”我嘟囔了一句,舉起筷子夾了口菜。
“哈哈,也是,不過我聽說有些人天生就通靈,幹我們這一行久了,古古怪怪的事情倒是能見到不少,有一些奇人也多少聽說過,隻是沒想到我們家也能出一個奇人,哈哈……”
父親許是喝了幾杯酒,有點上頭,說話的時候,顯得有一些亢奮。
“對了,你小子要不要給你媽去個電話……”
父親放下酒杯,話說到一半跟著就是一聲歎息,我扒拉了兩口飯,搖搖頭道:“算了,我媽成天就知道往外跑,都一年沒回來了,我都不知道她在哪,更不知道她的電話號碼。爹,我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