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象千變萬化,卻始終沒有停止,孟薑被荒古從遠古的記憶之中拉了出來,她疑惑的抬頭直視荒古,卻覺得她的容色幻化不停,她試探性的喊了一聲“母親。”荒古沒有做聲。
隻是伸手,輕輕的的撫摸著她的發。
荒古的沉默讓她無由來的心慌,她伸手想要揪住她的衣角,卻最後成了個幻象:“讓我出去,我要找君北漠!”
想哭出來,卻發現自己有滿眼的淚意,卻掉不出一顆淚。
十方境……是不容許被一點點玷汙的。
相比純淨入如三清池,毫不遜色,甚至更勝一籌。
孟薑心慌的厲害,她隻覺得有個生命之中極為重要的東西在一點一點的慢慢流逝,隻是眼前的景象往前往後怎麼都一個樣,她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如何出去。
她頭疼欲裂。
“荒古,我知道你在看,我知道……”孟薑的聲音帶著哭腔,對上比自己強大千萬倍的荒古,她隻有懇求那麼一點點悲哀的仁慈,“你答應過我的,讓君北漠怎麼樣的……荒古,讓我出去……我不想要讓他有一點點事情……求你了……”
哀求到力竭,孟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當初自己為神的時候也是看著芸芸眾生那麼對自己的神位哀求,自己出初初還是有一點心思了,時間久了便沒多少感覺。
荒古,可是比自己還要久遠的人。
更比時光久遠。
孟薑想,她隻有自己。
用力咬破自己的手指,動手要在虛無的地上用血畫出一個符咒,然而任憑孟薑怎麼畫,那符咒怎麼都不出現樣式,畫出一筆,消失一筆。孟薑凝眉,想到也許是十方境容不得自己的法力,又想到自己曾是魔神,用得起隻有魔神才能運用的空間大挪移,十方境是屬於空間與時間……
孟薑猜對了。
運起空間大挪移的時候,她看清了十方境的萬般變化,也看明白了諸般,隻是心心念念的執念更加深了。
荒古的兵器十方驚呆了。
萬千世界的變化掌握到了她的手中,天道漸漸在她的腦海中開悟,萬事萬物的枯榮輪回,不過她一閉眼一睜眼的事情。
沉默在遠古境中的荒古緩緩睜開金眸,波光流轉之間,帶著古老渾厚的威嚴。
“十方,這些膩在七情六欲之中的人,可真有意思。”輕巧無比的聲音,帶著微微的嘲諷,眉底是一片無邊的寂。
“誰都看得開,卻誰都不願意以看開的姿態行走。”神器十方,麵色蒼白,他一雙灰色的眸子空洞蒼涼,“荒古,你是不是早料到了?”
玄衣古袍曳地,遠古紋理流轉,他做到王座的旁邊,扶著扶手:“料到,為何不早說。”
“十方,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在我出世之前,整個塵世是沒有任何的,何以謂之混沌,無受想行識,無天道歲月,無萬物生靈。”金色的瞳孔帶著及淡的戲謔,側眸看向十方的時候,她微微俯了俯身,“十方啊十方,其實你也挺有意思的。”
那個名叫十方的兵器一怔。
“那你呢?你是如何出世的?!”它很不甘。
“我?”荒古的臉上沒有半點情緒,隻是伸出手指來輕輕劃著袖口的銘文,“十方,你現在該看看那顆蛋如今怎麼樣了。”
那顆蛋,指的便是如今的孟薑。
瞬間,十方的麵色更白。
孟薑承悟了荒的天道,也解了時光與空間的謎,自然不是一把小小兵器可以承受下來的,而且開悟之後,隱藏的靈力皆為她用,解開十方境,這個世人傳的神之又神的東西,易如反掌。
十方境中的孟薑一瞬間修為暴漲,卻渾身難受,修為這種東西關乎身體如何,循序漸進可以慢慢適應,但那時一會兒的暴漲,卻會讓身子難受至極,甚至,不能承受,導致爆破,乃至灰飛煙滅。
荒古看著麵前容色慘白的十方,罷了罷手,瞬間變成一把兵器,入了她的手中。
孟薑從空中跌落到了地上。
作為一個擁有萬載壽元的神明,便是從天上掉到地上也不會有多疼,但是到了荒古的境之中,卻讓她切切實實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疼。
她已經好久沒有感受到這樣子的疼痛了,疼的呲牙咧嘴的孟薑坐了起來,環顧四周,四周是以石頭雕砌而成,她很清楚的明白,這樣子的石頭,若是擱在凡世之中,是不可多得的寶物,抬頭看去,女子黃衣,古袍上光輝流轉,她隱隱約約看得見那上麵的字,卻在下一瞬間字又變化了。
再抬眼上去對上那懾人奪魄的金眸,她立馬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