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世界地圖還是國家地圖,它上麵都會有各種顏色,這些顏色自然都有它的含義。河流、湖泊和海洋我們知道用藍色來表示,而藍色的深淺則被人們用以衡量水的深淺。
綠色代表平原,棕色表示高原或山脈,棕色越深,海拔越高。地圖上的白色,則表示這一地區的情況未明,還有待地理學家、探險家的探索。
然而,地圖上的紫色,代表什麼呢?
地圖上絕不可能出現紫色,除非這幅地圖不屬於地球……有人會這樣認為是理所當然的,普通的地圖上,不會出現紫色,可是,那一幅地圖上有。
我所說的“那一幅地圖”,就是神醫黃道益的那一幅。
神醫黃道益的葬禮,十分冷清。
這倒不奇怪,黃道益這個老頭雖然是嶺南醫學名家黃老的嫡孫,但這家夥卻不知為何停醫四十年,而且是性格孤癖得幾乎不近人情,和怪人這個名號倒相當貼切。加上這廝相當享受獨身之樂,與黃家所有親戚斷了聯係,就連我們這幾個朋友也鮮有聯係。
這幾個朋友自然都屬於能長期忍受他這種乖張脾氣的人,所以王道益的喪禮,也隻有那幾個朋友參加。
我,就是其中之一。
其他兩人分別是酸瓜與野驢,原先各自生意失敗的我們偶然碰到一起合夥幹起了倒賣涼茶原材料的生意。由於王道益祖上世代在嶺南經營涼茶營生,通曉這涼茶原料在深山裏的位置,一來二往我們幾個與那怪老頭也就熟了。
王道益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去世前也把僅有的財物捐了出去,剩下唯一惦記的是一間尋常被他作為實驗室的老屋,他要求我們將屋裏所有的書,都一把火燒掉。
那天的天氣相當冷,又下著霏霏細雨,所以整個喪禮的過程,除了不時出現的烏鴉,隱隱中讓人覺得不詳之外,過程相當沉悶,回程時已經很晚,我們循著王老頭給的地址,開到“西關”時,細雨瞬息間變成了暴雨。
天氣惡劣異常,汽車在滂沱大雨中根本辨不清方向,隻好慢慢地沿路向前開去,四周漆黑一片,遠遠望見似乎遠處有幾點亮光,貌似有人的住所。
酸瓜便跟著那點點亮光把車開了過去,車開了不久,在路的深處果然見到幾間房屋,這房子的建築風格古樸,看上去年頭也不少了,開到門前就著水汽,大老遠地就在空氣聞到一陣甘涼之極的藥草氣味,這種味道我們自然不陌生,在黃道益家中常聞到,看來這房子是個藥莊,正好我們也不清楚黃道益那房子具體位置,問問藥莊的主人,省去很多麻煩的同時也好接個地方避雨。
想著就打算下車,可不知怎的,我老覺得自己在車上時忘記了一件十分緊要的事情,但我的記憶就如同墮入迂回曲折的迷宮找不到方向,不管怎樣努力也回想不起來,這時看著眼前這幾間房子,背脊不知為何忽然涼嗖嗖的:“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山野嶺裏怎麼會有民房?難道有什麼怪異?”
野驢笑笑拍了一下我肩膀,對我說:“是不是你自己想多了?沒準這兒是專給上山挖崗梅根的藥農準備的臨時存放處,這雨勢太大,俺乃家中獨子可不想發生什麼意外,咱們在這裏好好休息一晚,等到天亮雨停再找王老頭的房子也不遲。”
酸瓜也附和道:“咱兄弟這些年闖南走北的,啥事沒見過,還能被這黑店唬住不成?”他說著話把車給熄火了,從車箱裏掏出手電筒打亮,就下去敲門,我和野驢自然也跟著下了去,我們三人在門前等了一支煙功夫,屋裏依舊沒人出來開門。
我看房子的門似乎並沒上鎖,屋裏還點著燈火,就大聲喊了一聲打擾了,進裏麵看個究竟,我發現這房子的內間是極大,也極其古老,而且仿似彌漫著一種說不出壓抑的感覺,它的外間以前顯然並不是倉庫,但現在正架著層層疊疊大號麻袋,再往內麵也都是這樣,積滿了許許多多的麻袋,而放在屋子裏的桌椅之類看上去古色古香之極,一手摸下去,盡是厚厚一層塵土,看上去似乎很久都沒人住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