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派人去拆研究所了?”我冷酷地問。
秀頎半晌沒有應我,末了,才輕輕地“恩”了一聲。
“你知不知道小娟在裏麵?你會害死她的。”我憤怒地斥責她。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秀頎故意買傻,“這樣吧,你趕緊回來,回來我們再談。”
我掛了電話,沒有理她。
次日,我們開始修繕這棟舊樓,這個過程需要花費多天。樓修繕完畢後,還得修理通靈機。因此,我在南京一連呆了多日,沒有回家過。秀頎打的電話,發的短信,我都沒有回複。因為這一切都拜她所賜。見我不搭理她,她就找羅中青。羅中青性子軟,便幫著她來勸我。我耐不住老羅的軟磨硬泡,便在第四天,回了家一趟。
我是在天黑的時候到家的,秀頎一個人坐在客廳裏喝悶酒。
“你總算回來啦?”她說。
“恩。”我冷淡地應一聲,便徑直往孩子的臥室去。
夏新和梅思正趴在床上玩電子遊戲,聽到聲響,便回頭叫了聲“爸爸”。我應了一聲,便關上門,回到客廳裏去。
“你怎麼會想到,要派人炸我的樓呢?”我盯著秀頎問。
“誰讓你三天兩頭往那跑。”她說時把頭歪向了一邊。
“你知不知道,小娟還在裏麵?”
“怎麼啦?”她輕蔑地一笑,“一個死人有什麼好在乎的。”
她輕佻的語氣讓我打了個寒顫:“死人?”
“對,她不是死了二十幾年了嗎?”她滿不在乎地應道。
“秀頎,我們不是已經約法三章。你要求的我都做到了,你為什麼還要這麼絕?”想到她的所做所為,我就感到心痛。
“孩子!家庭!公司!你的健康!”秀頎一個詞一個詞念著,“我要求的不都是你分內的事嗎?還用我提麼?但我沒辦法,你那麼固執,我隻能暫時找個台階下。可這壓根就約束不了你,你還是整天往那跑。”
我恍然大悟:“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沒有讓步的意思。”
“你覺得我會允許一個死人來破壞我的家庭嗎?”秀頎語氣堅定,但她隨即又換了副懇求的語氣,“夏風,求求你,放棄吧。”
“你為什麼就一定要阻撓我呢?這也是我的家庭,可它現在又沒怎麼樣?”
“沒怎麼樣?”秀頎冷笑,“你決定‘假死’的時候想過這個家嗎?你完全被那個狐狸精衝昏了腦袋。你現在都走火入魔了,在外麵呆那麼多天,連孩子也不管。”
“你和孩子不都好好的嗎?”我反問,“我之所以這麼久不回來,不都拜你所賜?你炸了我的樓,我的大多數機器都毀了,我不得重新安置?我現在不止要在外麵呆三四天,我可能還要呆三四個月,直到把東西布置妥當。你就別再打電話給我了。”
說完,我轉身就走,秀頎拉住我的袖子:“你要去哪?”
“你放心?我要去的地方不會讓你找到的,免得你又來拆。”我諷刺道。
“可你現在是研發部的經理,你的工作就不管了嗎?”秀頎追問。
“那是你約法中的要求,現在你違約了,我又何必履行呢?”我冷淡地回答她。
“好,公司的事情你可以不管。可你一走就好多天,孩子都見不到你。你作為父親,就不覺得不妥嗎?”
“孩子不都好好的嗎?你老說我不管他們,他們出什麼事了嗎?”她又拿孩子說事,我不勝其煩,脫口說道,“大不了,孩子的撫養權都歸你。”
秀頎被激怒了,她揚起手掌,狠狠地摔在了我臉上,隨著那一聲拍響,她的淚水也落了下來。她的淚珠順著臉頰,落到了地上,發出“滴答”的聲響。我心亂如麻,隻好頹廢地依靠在門框上,點燃了一根煙。吞吐了兩口煙後,我狠下心來,繼續往外頭走。
“夏風,你要是敢再走一步,我就找律師起訴你。”秀頎哭著威脅道,“你別忘了,狐狸精的存在是違法的。到時候,不用我動手,法院也會幫我處理。”
我沒有停下腳步,當我離開家門幾步遠的時候,一瓶紅酒在我身後爆碎了,秀頎憤恨地把它扔向我,卻又不願意砸中我。我有些愧疚,大概,我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和父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