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的聲音和身影越來越遠,我還盯著陸衝,等著陸衝給我一個答案。
過了許久,陸衝才開口,“我們不是害了他,我們這是……我們這是在幫他。”
“所以他死了?”
陸衝被我的話弄得一噎,“他本來可以不用死,鬧成這樣是他自己選的。”
聽陸衝這麼說,我有些迷茫了。
陸衝趁著這個時候將我扶上車,開車將我送回學校。
回到寢室裏,劉雪她們還是一個人都沒有回來,而張君雅也不知道做什麼去了,不在寢室中。
今天經曆了太多的事情,我本想躺在床上好好想想自己想不明白的問題。卻沒有想到一躺到床上,我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睡夢中,我還是在車間自己的工位上不停地打包各種貨物。而曾師傅和往常一樣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十分沉穩地工作。
看著曾師傅的臉,我覺得餓整顆心都暖了,但是漸漸地,曾師傅的麵孔變的模糊起來,到了最後直接看不清了。
“喲,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好事,竟然還能夠哭出來。”
聽到這個尖酸刻薄的聲音,我就知道是劉雪回來了。
伸手抹了抹眼角,果然有眼淚順著我的臉龐將枕頭打濕一大片。
劉雪穿著牛仔短褲,身上穿著白色的短袖襯衣坐在凳子上,她的左手捧著瓜子,右手拿起一顆顆瓜子磕吧著,將瓜子殼隨口吐到地上。
我從床上坐起來,沒有理會劉雪,自顧自地穿衣服。
本以為劉雪會再對我嘲諷幾句什麼,卻發現她像是對我失去了興趣,將放在桌上的手機給點開,看起視頻來。
我心中疑惑,總覺得今天劉雪有些不正常。要是換作平時,劉雪不是找我撕逼,就是免費將我從睡夢中叫醒。怎麼今天這麼安分了?難道說張君雅對她的警告真的有用?
賤人不犯賤了,我也懶得去想為什麼。
將衣服穿好,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找工作的報紙走出寢室。
廠長將我的工資都給拿走了,之前我還有將工資拿回來的心思,但是現在曾師傅都已經因為工廠的事情弄成這樣了,我也就淡了這個心思。不是因為害怕,僅僅是覺得心太累了,不想再去趟這一湯渾水。
有時候劉雪說的話也很有道理,我們這樣的小人物,在很多大人物的眼中就是螞蟻一樣的存在。我們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說不定對於這些大人物來說,就是動一動手指頭的事情。
“這位同學,請等一下。”
我早就習慣了在學校裏被人孤立,所以聽到有人喊這位同學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有回頭。但這人也算是執著,他直接跑到我的身前,將我的路給擋住了。
我抬起頭看擋在我身前的人,這是一名男生,看上去幹幹淨淨的,一身英格蘭風格的紅色格子襯衫,也沒有什麼怪異誇張的發型,就是乖巧男生的那種鍋蓋頭。
我抬起頭看他,“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