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清晰親切的麵孔,突然間模糊了輪廓。
熟悉的體香變的遙遠而不可聞。
無數黑色的影子,像魔鬼般的吞噬占據著整個腦際。
唯有那倩影在無數的黑影中跳出一絲光明……
一.鬼跳崖
“叮鈴鈴,叮鈴鈴。”一陣急促的電話聲,打斷了嶽戰的沉思。放下手中的筆,抄起辦公桌上的話筒:“喂!你好!這裏是海洋研究生物所,請問您是哪位?”
“老公,你的手機是擺設嗎?打你電話沒人接,發你微信也不回,你在幹嗎?”
電話那一頭如機關槍般一連串的發問,讓嶽戰有點手足無措。連忙壓低聲音解釋道:“倩兒,現在上班時間不允許帶手機,有什麼事下班再說噢!”
“你不是在休假嗎?”
“在家待不住,還是單位有活力。”
“噢!你的意思跟我在一起,就死氣沉沉了?沒活力了?”
“倩兒,你就愛欺負我。”嶽戰低聲下氣的一臉苦笑。
“嶽大博士,今天你下班買兩個梨回來,記住,隻買兩個哦!”
“為什麼?”
“一人一個好分離啊!吃了梨,以後本尊就不拖你大博士的後腿了。”
“倩兒,你別鬧,行不。”嶽戰有點急眼了,嗓音也有點大了。
“哈哈,急了吧!”
“嗬嗬!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調皮。有事快點說,上班時間不準聊天。”嶽戰又壓了壓低聲音。
“好吧!看你膽小如鼠樣,就饒了你。”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接著道:“今天,我跟公司領導說:‘今年的國慶節加中秋節,共有八天假期,我想把年休十五天調休’再加上周末,十月份可以休息二十九天。”
“這不可能批的,除非你們領導是白癡。”
“哈哈,老公這次你猜錯了,領導竟然批了。”電話那頭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老公,我們去旅遊吧!”
“好啊!倩兒,旅行社你來挑,哪裏遊你說了算。”
“老公,我們自駕遊吧!”
“嗯!好吧!倩兒不能再聊了,領導朝我這邊看多次了。”嶽戰低聲地近乎哀求。
“好吧!下午記得到崇和門廣場接我,拜拜!”
“拜拜!”嶽戰掛了電話,籲了口氣,如釋重負。
嶽戰與陸倩從高中到大學一直是同班同學。高中時陸倩座嶽戰後麵,從那時起嶽戰就經常被陸倩“欺負”。比如陸倩高興了會給嶽戰後背來一記粉拳,生氣了也會在嶽戰後背來一記粉拳。而嶽戰都會“嗬嗬”笑兩聲,以示抗議。
嶽戰是山裏的孩子,從小父親去世的早,靠母親一手拉扯大。讀高中的那段日子,因家裏窮,每隔兩個星期回家一趟,帶一小袋米和幾個紅薯。紅薯一帶到學校,就經常被陸倩帶幾個女同學一搶而光。嶽戰看著她們吃,就咽咽口水也不生氣。自己就在飯盒裏倒點醬油,拌著小半盒米飯將就著吃,以致後來,同學們給起了個綽號“醬油醋”,想起往事,他的嘴角不經意地露出了微笑。
“頭,下班了。”
助手小孫的一聲招呼,把從陶醉在往事裏的嶽戰拉回到現實。
嶽戰看了看手表,起身邊收拾邊對小孫笑了笑“下班了。”
小孫狡黠的眨眨雙眼不懷好意的笑道:“頭,看你一臉的春風得意樣,是不是未來的嫂子給你什麼甜蜜的任務?哦!”一付死皮賴臉的相。
嶽戰笑啐道:“你會看相算命啊?”
16:30分正是晚高峰,路上車子堵的像螞蟻爬行。騎電瓶車的見縫插針,橫衝直撞。電瓶車前就差貼上“大爺駕到,一切車輛避讓”幾個字了。
等嶽戰開車到崇和門廣場,已經華燈初上,霓虹閃爍,廣場舞大媽拉開場子,架起音響,伴隨節奏,開始“嗨”了起來。
嶽戰老早就看見公交站牌下的陸倩,一身白色連衣裙,高跟鞋,高佻的身材,一張瓜子臉配一頭披肩秀發正在向嶽戰來路方向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