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表決心,楊茵把他親自套在她手上的鑽戒快遞了過去,不敢去想象他看到那個包裹時的神情。
顯然,這種做法並沒有將他打垮。門外總有西裝墨鏡的保剽,她去醫院去逛街去散步,身後總會跟著一隊。石膏拆掉後右手活動不再自如,無法完全地拳起,無法完全地伸直,就那樣微躬著,她無法握筆,無法畫圖,有時拿東西一不小心也會掉落,每當這個時候總會有人跑過來幫她揀起,當她在商店想拿一件稍重的物品時,那些人也會突然出現幫她拿,她不拒絕,也不感謝。有時候,她會看到以琛的身影,他不近前,就那樣遠遠地看著,看的她傷心,她不知道他還要這樣下去多久,她已經明確地向爸媽表達了她的意思,她不要和他結婚了!
有一次她在西餐廳,努力試著拿刀切牛排,可怎麼都切不動,他突然出現,悄無聲息地坐到她的對麵,接過刀叉,將牛排切成一塊一塊再遞給她。她低著頭,一口一口吃掉,吃到最後,幾乎要落淚,但不說一句話,臨走時,他還坐在對麵,她隻說了聲,“謝謝。”
仿佛聽見了心破碎的聲音,不知是她的還是他的。
開學後,她去了一趟學校,主要是交接工作,她現在這種情況無法再擔任什麼工作,爸爸要她專心休養定期去醫院做康複治療。
想必她的事情學校的同事們都知道了,她去的時候大家都很客氣,客氣中帶著側目。她笨拙地用左手整理著,右手偶爾輔助一下,好慢,好久才弄完。這時,陳怡婷回來了,忙上前幫她。
陳怡婷送她,兩人走過校園,想到曾經種種,陳怡婷不住歎息,安慰道:“楊茵姐,你的手一定能好的,你媽媽是醫生,現在的醫學技術這麼發達,隻要你好好治療,會恢複成原來一樣的。”
她微微笑著,半開玩笑,“我還有左手,我正用左手練習寫字畫畫。”
陳怡婷見狀也笑了,“這就好嘛,我就知道你是打不倒的。”
她點著頭。
“對了,你和肖總……我聽政陽說了,楊茵姐,不再考慮一下嗎?真的太可惜了,你真的不愛他了還是在騙自己?”
她搖頭,“不愛。”
陳怡婷歎息,“怎麼會這樣?肖總真是用心良苦啊,那天聽主任說您來理工大都是他極力促成的,我從沒見過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這樣用心……”
她一怔,後麵的話早已聽不見,隻記住“主任說您來理工大都是他極力催成的”,她不禁想起投去印達學校的簡曆被沉之事,他出現的那麼及時,仿佛順便,現在想想,分明是刻意!
他怎麼能這樣?
她咬了嘴唇,像個木人一樣走出學校大門,立刻有黑衣墨鏡的人接過了陳怡婷手裏的箱子,她倏地發火,對著那個無辜的保剽叫著,“你幹什麼?你憑什麼拿我的東西?好!好!現在帶我去見你的老板!我要見他!”
那人一慌,忙請他上了車,然後就是一通電話。
很快就到了康信,沒有安監、沒有登記、沒有通報,一路異常的暢通無阻,直接到了肖以琛的辦公室。
她甚是無禮,趾高氣揚地走過去,一下子推開了門。
他的身體陷在老板椅中,手裏捏著那枚鑽戒,那神態,就是專門等她,還帶著笑意,帶著希望,帶著自信,他一定以為她忍受不了她要投降了她要重新迷失在他的愛裏,錯了!
“誰惹你生氣了?”看了她一會兒,他起身走到了她麵前,伸出手想要摸她的臉,她別開了,看著他的眼睛,那裏麵是她的倒影。她麵無表情,問他,“你為什麼要拋棄姐姐?”
這個問題令他措手不及,停滯一下,“怎麼突然間問起這個?”
“你心虛了嗎?!”她的聲調猛然抬高,“你為什麼要這樣?是不是從我一回國你就盯上了我?連我的工作你也要左右,為的就是你常去理工大學,你能經常看見我也讓我看見你!我們本可以不相遇的,我本可以躲過,其實我本來就在躲著你,我和姐姐之間有間隙,當我聽說你時我就開始了逃避,為什麼你生生把我拉扯進你的生活?為什麼你要生生闖入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