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一點多,白璧微才終於清醒,但仍不徹底。她想起自己昨晚被下了藥,還有那該死的黃泉,在刷了N次牙以後,她控製著心裏的膈應到正在吃飯的陸秉章跟前問:“昨晚是你救了我?”
她有直覺,自己沒被黃泉玷汙,她早上在陸秉章床上醒來便是最直接的證據。怪不得,她在淩晨半夢半醒間聞到了熟悉的曇花香味兒。
那是陸秉章最愛用的手工皂味道。
陸秉章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依舊在靜靜吃著飯。子曾經曰過:不在沉默中容光煥發,就在沉默中自取滅亡。(子才沒有這樣曰過!……
想必,陸秉章是想自取滅亡了!
“喂!”白璧微一屁股坐在他的對麵,餐桌上隻有一盤菜,素的,而且看似是外賣沒錯,然後就隻有陸哥哥手中端著的一碗米飯。她直勾勾地瞪著陸秉章,想讓目光化作利劍。“說話啊!”
陸秉章沉默,是因為真的怕自己一開口就出賣了心聲。昨夜他完成任務按照小白的GPRS坐標找去,正要敲門,就看見開門出來的蘇淳意。
四目相對,沒有火花和電流,有的全是平靜。陸秉章還以為對方經過了歇斯底裏的爭寵,現下學會用正常人類的眼神看待情敵了。
走廊拐角的服務員們探著頭朝他們看。八卦的小聲音順著廊口的風準確地飄到兩人耳朵裏,無非是“這女人太有種了,兩小時要換三個啊”“剛才那是英雄救美,現在是正房捉奸,哇咧今天的戲太好看了”等等……
也難怪服務員們要格外關注,因為白璧微看似清純,這種表麵禁欲實際淫 蕩的設定絕逼讓人民群眾喜聞樂見。
沒料,蘇淳意卻給他發了一支煙,指了指安全出口,“我們談一下吧。”
那眼神是他從未見過的認真和正式。
……
白璧微拍拍桌子,“我也要吃。”
陸秉章就當沒聽見。
“給我吃一口。”白璧微繼續說,還去扯他的袖口,可是陸哥哥是練過的,那個碗無論白璧微怎麼搶,都紋絲不動地呆在陸哥哥手中。
白璧微頓悟,對待這種階級敵人,用蠻力是不行的,唯一可行的就是智取。
她端正坐好,“我想問你要些菜。”
“我隻聽說過要飯的。”
陸秉章這才終於開口,難道剛才不說話是在耍她?這他媽還能忍嗎?必須不能。
白璧微有點生氣,陸秉章這樣的性子說的好聽點,叫做冷峻寡言派;難聽點,就是模範專業裝逼戶。大早上就給她臉色看,也不想想自己前幾天還和她表白來著,哼,呸。
白璧微瞪了陸哥哥一眼,她被混蛋非禮也不是她願意的呀,這救命恩人怎麼還給她甩氣臉子來了?也不等他答應,白璧微起身就去禍害他的冰箱和廚房。
子曾經曰過: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她白璧微絕不認為自己一個大活人還能在社會主義的照耀下被活活餓死。
事實證明,她確實不會餓死自己,但她會毒死自己。
……
陸秉章放下碗,抬眼看著小白雞飛狗跳的背影,臉色很難看———小白還不知道蘇淳意生病的事,如果知道了,他還能再看到小白的笑容嗎?
和生病了的蘇淳意相比,他很清楚,小白會選擇誰,畢竟生病大過天。原來愛,也是“甲之熊掌,乙之砒霜”。
陸秉章不希望自己的愛變成白璧微的砒霜,他想遵從和蘇淳意的約定,讓小白永遠不識“砒霜”的真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