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鄉村往事(1 / 2)

再次醒來。還是那座廟,沒有油紙貼著的窗欞呼呼的灌著風,兩扇不知道何年何月裝上的門嘎吱嘎吱響,好像下一秒就會被這西北風吹垮。爺爺坐起來緊了緊身上的棉襖,又仔細的回想一下剛才的細節。哈哈,原來這是個夢!我還在這破廟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還好是夢,不然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還不把我摔成幾瓣?下一秒,他的笑容又僵硬了。

“完了,狗沒了!大小白加黑不見了!回家這頓揍是免不了了。”雖然我爺爺打小就淘氣。但家裏到他這一代,就他這一個男丁,沒人舍得真打。所以一直以來隻要不是特別大的錯誤,太爺爺太奶奶都是口頭說教為主,揮兩下雞毛撣子嚇唬嚇唬為輔。這次不一樣,大小白加黑是公社的集體財產。被他給弄丟了可不是說兩句嚇唬嚇唬就完事的。往大了說這事跟薅xx主義羊毛沒區別,是要被審判的大罪啊!那時候的農村,要說誰家出了個這麼個“人才”,絕對能引起一方轟動,想在附近村子找個媳婦兒是絕對沒可能了。那些婦女門能在茶餘飯後用最縝密的思維給你還原所有案發經過,甚至比現在火的一塌糊塗的受藥物刺激導致青年殘疾但身殘誌堅勇於跟黑惡勢力作鬥爭的推理動畫片還要縝密。不過爺爺他轉念一想,我這昏過去不知道多長時間了,再不回家爹媽不得著急啊,挨揍就挨揍吧,要不然這大雪剛下完自己在山裏亂晃悠回頭再遇見個野豬就沒命回去了。想到這,他站了起來。推開門向山下走去,山風依然那麼大,雪沒再下了。

由於狗跑沒了,家裏又遠,所以爬犁隻能放在山腳下,爺爺獨自深一腳淺一腳的蹚著雪往家走,山上的雪半人多高走起路來耗時又費力。爺爺回到家的時候,月亮早已爬上了竹竿。沒等他推開大門,就聽見院子裏一陣犬吠。原來,那些狗已經回來了。爺爺一聽到狗叫頓時火冒三丈,順手抄起了立在大門後麵的掃把大步流星跑上去照著大小白加黑就是一頓七十二路打狗棒法,邊揍邊罵:“我哪次帶你們上山沒給你們開小灶!山上下雪不知道叫我,在院子裏待著叫個毛!看我不抽你們。”雖然動作很大,但是一下也沒打到他們身上,畢竟從小養到大的狗,他也不舍得真打啊。再說這四隻活寶還是集體財產,打壞了他也賠不起。聽到院子裏有動靜,太奶奶和姑奶(爺爺的妹妹)從屋子裏走了出來見是我爺爺回來了三步並作兩步就跑到跟前嗔怒的說:“元寶,你跑哪去了?五六天不回家!你爸帶著全村人去山上找你了!”說著說著,眼淚跟著出來了。揪著爺爺的耳朵大罵。我爺爺此時的心思可沒放聽太奶奶說話上麵。他心想:哪能五六天呢,我這昨天出去的,也不至於昏了三四天吧。但又一回想在廟裏昏過去之後發生的事情,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跟太奶奶說:“媽,你看我這不回來了麼,那個啥。那天出門之後我就上了老爺山,一直在山上守著來著,今年天兒太冷動物都不出來,我想著好不容易自己出來一次不得多打點東西麼,況且山腳下又沒啥東西,我自己就跑山腰去撿鬆塔了。”太奶奶沒接茬,自顧自的說了一句:“回來就行啊,你趕緊洗把臉,吃兩個窩頭,把你爸他們叫回來吧,找你好幾天了。說在山下看到爬犁和狗,沒見到你,派人把東西送回來端著獵槍就去找你了。”說完,拉著爺爺就往屋裏走。爺爺哪還顧得上洗臉,拿著毛巾蘸了熱水胡亂的擦了一把,拿起窩頭轉身就開門向院外走去,心想這下簍子捅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