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劉大冶,出生在東北四線城市一個名字叫做蓮花鄉幸福村的地方,雖然名字很幸福。然後我卻一點都沒覺得哪裏幸福。因為我是羊年冬天早產出生的人(在東北,老一輩人認為羊年的冬天出生的人命格不好,很容易犯到太歲),而且我家人丁並不興旺,這種事那個時候的農村,是會被笑話的事。
聽太奶奶說當年太爺爺從關內來到這邊,因為手裏有點本錢索性就做起了皮革和藥材的販夫,太爺爺他為人踏實肯幹而且寬厚和氣跟誰都沒紅過臉所以這買賣漸漸地做了起來。再後來幹脆買了塊地做起了地主。當然了,地主也是有好壞之分,那時候窮,很多人家過年過節都沒一口像樣的飯吃。我太爺爺每年過年都會給村裏那些吃不起飯買不起衣服的人送去吃食和布料讓鄉親們過個好年,所以在村子裏麵威望很高,大家都在人前人後笑稱他馬善人。而我太奶奶也是因為仰慕他仗義寬厚的性格嫁給了他。
一轉眼十年過去,太爺爺成家立業之後卻一直無有子嗣,愁壞了一家人,尤其是我太奶奶每天都哀聲歎氣。後來有一年年末太爺爺和賬房先生去鄉下收賬返家時因為大雪封山所以迷了路,夜宿在一座野仙廟做了個怪夢,夢見一位“柳仙”(蛇仙,東北民間有胡黃白柳灰五仙說法)馱著兩個紅肚兜持元寶和如意的孩子來看他,並囑咐他:你憑著善因高種,日後會得到並蒂雙胞(現代習慣稱之為龍鳳胎,因龍鳳乃至高至精的生靈故所有的動物或者野仙都閉其名諱,以防尊卑倒置惹來天雷降罰),屆時你一定要回來還願。說完就不見了。太爺爺醒來後,覺得很荒唐。就把這個怪夢跟賬房先生說了,賬房先生想了想說,雖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這次一段奇遇未必不是一個好兆頭,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太爺爺也覺得帳房先生說得有道理,於是等到雪停天亮之後歡喜地和那帳房先生返回了家。至於那柳仙所從來處,所歸何處,暫且不表。日後此事還會引起一段奇緣。
咱們隻說十個月之後,我太奶奶果然生下了一男一女,巧合的是,男孩左臂有一胎記像元寶。女孩右臂有一胎記似如意。太爺爺非常高興覺得一定是大仙顯靈了,於是乎就給兩個孩子取名:劉元寶,劉如意。這二人就是我的爺爺和姑奶(爺爺的妹妹)並且派了家丁去老爺山上還願。後來太爺爺還是覺得不能顯出他的誠心,於是在糧倉裏麵特地修了一個神堂,求了柳仙,供奉於上,奉為“保家仙”取義保佑家裏人丁興旺,風調雨順。
人說富不過三代,到我太爺爺這,可能求了一兒一女用光了福緣。
東北的冬天尤其冷,尤其在以前特別冷。零下二三十度很正常,農作物是不能生長的,所以為了賺足公分,公社就會要求社員在農閑時節就準備了自家的野豬套,獵槍還有漁網進行冬捕和狩獵來換取公分。打來的野豬麅子和野雞野兔什麼的全部都要上交,不允許私吞獨占。那個時候連飯都吃不飽,誰又能上綱上線的為組織服務呢?漸漸的,一些人就做了兩手準備,一部分打來的獵物上交公社換取公分,剩下的部分埋在雪窠(雪堆,以前冰箱不普及就用雪堆或者地窖保鮮)裏,等夜深人靜拿回家裏,大快朵頤一番。我爺爺那個時候年輕,而且完美的繼承了太爺爺當年特別能吃苦特別講奉獻的精神。每天上交的公分總是超額完成,還能剩下一部分野物存下來。當然了,這種事絕對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那個人人自危的年代,誰又能保證自己的秘密不會走露出去變成別人的獎狀呢?!書歸正傳,我爺爺的一段奇遇,就在那個時候展開,就像在平靜的湖麵扔下一顆鵝卵石。泛起的漣漪一直波及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