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伴君幽獨。
草原的夜晚,比較冷,清月當空,繁星點點,偶爾能聽見野獸嚎叫聲。
寂靜的夜空下,有道身影,執劍起舞。
亂草紛飛、飄散,劍刃破空,竟綻放出道道白光,倒映星辰。
劍氣衝星鬥,文光射日虹!
劍氣破鋒,運劍如靈蛇,如閃電,瞬息間就取人性命。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說的就是俠客劍道大成,出劍即染血,殺人於瞬息間。
長風蕭蕭,天空陰雲遮住了清月。
夜晚,下起了小雨,那道身影仰天嚎叫,狀若瘋狂。四周圍野馬群跑著逃走;狼群豎起耳朵,嚎叫著避退;豹子爬上樹叢,蜷縮起來,一雙眼睛幽幽盯著這邊,身軀發抖。
劉江龍額頭一團黑氣繚繞,血氣侵染身體,渾身燥熱,他衝入了野馬群中,劍生血光,大殺四方。
細雨染血,草叢間泛著熱氣,熱血一股股流淌。
狼群避退,試探的衝上來,欲要分一杯羹。
劉江龍吼叫一聲,衝上前去,劍雨密集,殺退一片。
當然,他的身上也有了許多傷口。
血水流淌,劉江龍一口口吞咽著動物血液,最後,他躺在草叢裏,呼呼睡去。
狼群退卻,不敢再上前。
豹子爬的更高了,縮著身子,眼中露出恐懼。
清晨,劉江龍醒來,他發現自己身上沾滿了血跡,嘴角還殘留著血腥味。
他不免苦笑,這種情況,已經經曆了一百多天,白天聖魔同命,夜晚飲血殺戮,這不就跟血魔一個樣?難道那血印的影響始終是無法消去嗎?
在他的腦海,總有兩個聲音,兩個極端,一為聖,一為魔。
陰陽生死,聖魔同命!
劉江龍還是比較善良的,他以聖製魔,但意誌相衝,反彈也是越大。欲望席卷,殺戮占據著他心神,他根本難以抑製。
清晨陽光灑下,綠草茵茵,初陽是新生的希望,劉江龍飛躍而起,直竄在上樹,樹上一隻豹子嚇得摔落在地,迅速逃竄。
“萬物生靈皆同命,我又何至於此?看來已經是回不到過去了……”,他這種狀態,怎麼能回到人類社會中生活?
“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不是血魔,我隻是我自己!唯一的自己!”
劉江龍心中悲哀,彷徨無助。
“我還要去帝陵,還要重回過去!我要鎮壓一切,決不能如此!”他在心底歇斯底裏的呐喊,可無濟於事。
清風吹拂,劉江龍又變的沮喪,他要時時刻刻熄滅腦海中那股殺戮的意誌與想法。
就連空氣都變的壓抑起來,他心裏上了鎖,把自己鎖進了墳墓。
“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
默念佛經,劉江龍想藉此平靜下來。
佛能渡人,卻不能自渡,他放不下執念,又怎麼能拯救自己?
“物莫大於天地日月,而子美雲:‘日月籠中鳥,乾坤水上萍’。事莫大於揖遜征誅,而康節雲:‘唐虞揖遜三杯酒,湯武征誅一局棋。’人能以此胸襟眼界吞吐六合,上下千古,事來如漚生大海,事去如影滅長空,自經綸萬變而不動一塵矣!”
經綸萬變,不動塵埃,他更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