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韓子文伸出手想要拉我，我還在為老爸那兩瓶慘烈犧牲的紅酒默哀，沒好氣地打開他的手，“去哪？”
他眼神猥瑣地上下打量了我會，搖了搖頭，“你這六年都穿的是這些衣服？”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泛黃的白色套頭衫，洗得發白牛仔褲，廉價板鞋，忽然感覺委屈得厲害，賀敏佳刻薄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回響，還有沐良辰讓我痛不欲生的憐憫的眼神·····
“你以為良辰和你在一起的這三年是為了什麼？不過是可憐你無父無母，家裏又窮而已。”
“在我眼裏，你隻個需要溫暖的孤兒。”
“現在我才知道，憐憫不是愛。”
······
我聳了聳鼻子，將要流出的眼淚逼了回去，我拍了拍韓子文的肩，大搖大擺地走到前麵，“蚊子，走，姐好些年沒試過一擲千金的感覺的，今天爆發戶一把去。”
“咳咳···”
我縮了縮腦袋，屁顛屁顛地退回去，諂媚地笑著說，“韓總，您先，您先···”你是給錢的，你是老大！
******
“把手放開。”
“我不！”
“放開！”
“我不。”
······
“好啦，放啦，放啦。”
“小姐，您的男朋友真有眼光，這件衣服簡直就是為你量身定製的。”
“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大爺。”我無視店員滿頭黑線，越過她的腦袋，直直地瞪著韓子文，奶奶的，給我挑了這麼一件根本沒幾塊布的裙子。
他似乎是愣了一下，走過來，掰過我照著鏡子，他醇厚的嗓音在我頭頂響起，“小不點，你現在真的好美。”
我掃了一眼鏡子裏的人，誰啊，挺漂亮的。
恩？！
那是我嗎？
與那日生日宴不同，這件露背的黑色收腰裙裝，讓我看上去更加幹練，配著我秀美的五官，別有一番風味，不得不說，韓子文，眼光的確很好。
同時，我很驚喜地發現，生了寶寶的我，不但沒有長斑，臉上的皮膚看上去更好了。兩年沒怎麼出門，將大學時曬黑的皮膚又養地白白嫩嫩的，我在鏡子麵前轉著身子，來來回回地看。
隻是，太瘦了，衣服有些撐不開，尤其是胸部。
“別自戀了，過來坐下。”
“幹什麼”
我呆呆地看著韓子文將我的板鞋褪下，輕輕為我套上一雙看上去很簡單的黑色高跟鞋。
他揚了揚嘴角，“鞋跟不是很高，穿上去應該不會太難受。站起來，讓我看看。”
他牽著我的手站了起來，氣息裏還帶著紅酒的醇香，我一抬頭便能看見他褐色眼睛裏閃閃的亮光。
他為我鬆開紮著的馬尾，一點一點縷開我的頭發，說，“這樣感覺好多了。”
我看著試衣鏡裏與他並肩而立的自己，多麼地般配。
但適合，不是愛情。
若是，我是穿著這樣的衣服站在沐良辰身邊，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我側過頭，突然不想去看那個盛裝的自己，扭頭的瞬間，我好像又看見了沐良辰了，他就站在櫥窗外麵，定定地看著我。
我飛快地轉過身，卻隻看見來來往往的車輛，滿眼霓虹晃花了我的眼。
“蚊子，穿這麼少，我會感冒。”
韓子文拉住我，“沒事，留著明天我的就職晚會穿一會就好。”
我看著他，“資本家就是腐敗，上個班之前還要搞個就職晚會，你矯情不？”
他低低地笑了兩聲，然後飛快地在我額頭印下了一個吻。
我在他褐色的瞳仁裏看見滿臉錯愕的自己，他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說了句讓我莫名其妙的話，“我回來了。”
韓子文拉著我，席卷了老爸名下商場內所有的店鋪，我在想，有沒有必要像其他富家千金一樣，專門弄個衣帽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