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氣,溫和如春,既沒有凜冽寒風,也沒有熱辣陽光,就好比現在的生活,平靜中自帶愜意。
小青又長大了,如今陌生人,看見這大腿粗的青蛇,都一個個嚇得直打抖。
子心發現,小青似乎比以前更通人氣了。這幾天子心沒事,都會去它的小窩看一看,發現這畜生越來好動,小窩裏經常是空的,不知道它又跑哪裏去玩了。
覃子心近日來有些嗜睡。午飯後,子心又開始昏昏欲睡。
“小姐,要休息嗎?”
“嗯。”子心揉了揉疲憊的眼睛,往臥房走去。
“六小姐!六小姐!”
翠碧聽見門外的喊聲,不滿的看了看,見來人是守門的小廝,便說道:“喊什麼喊呢,小姐剛睡下呢!
“翠碧姐。”小廝一副恭敬的樣子,“是奴才冒失了。”
“小姐睡下了,有事一會再說吧。”說完,就準備把門關上。
“翠碧姐!是…是宮裏來人了,要宣小姐進宮呢!”
“這…你怎麼不早說!叫宮裏的人等等,我馬上把小姐喊起來。”
“哎!”小廝聽完,一溜煙的跑了。
子心坐在進宮的轎子裏,止不住的打哈氣。
“六小姐,這就要到了,您要是困就休息一下。”引路的公公正是上次晚宴尋她的郭公公,如今已是宮裏的總管太監,是饒澤帝身邊的紅人。聽聞饒澤帝小時候當皇子時,就是這位公公伺候的。
“沒關係郭公公,我們還是趕緊走,別讓皇上等了。”
“哎!”郭公公看見這位女孩進退有禮,長相又標致,心裏生出一份好感來。
進入養心殿,子心看見饒武帝,行禮道:“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萬歲。”
饒武帝將手中的書卷放下,整天板著的臉頰上竟然生出笑容,“平身。”
“謝皇上。”
“子心,過來。”
子心瞅了瞅空曠的養心殿,低頭走到了案桌旁。
“不用那麼拘謹。”覃泊澈笑道,“這裏沒有別人。”
子心抬起頭看向覃泊澈:“叔叔已經是皇上了,子心要守禮。”
覃泊澈點點頭,將手邊的一奏章扔向子心,“看看。”
“是…”子心接過奏章。
“奏章是南嶽王呈上的,他上表,希望能離開汴京前往貧瘠之地犬戎關。要朕給他在犬戎關賜一封地。”
“皇上答應了?”
“他這一招以退為進倒是用得好,就不怕我在去犬戎管的路上下手嗎?”覃泊澈隨手拿起身邊的茶碗,說道。
“皇上不會這樣做。”
“哦?為什麼?”
子心看著覃泊澈,說道:“饒武帝暴斃已經引起大臣和百姓的猜忌,若此時他的兒子在前往封地的路上出了意外,那皇上更是百口莫辯,皇上是聰明人,自然不會再這個時候動他。”
“那照你看應該如何?”
“不但要送他走,而且要安安全全的把他送到犬戎關。”
覃泊澈沉默不語,他從桌上翻出一張地圖,指著犬戎關的方向。
“犬戎關是我國和犬戎國的唯一交界,算是軍事要塞。”覃泊澈頓一頓,說道:“南嶽王還是皇子時,曾經出訪過犬戎,和犬戎酋長有些交情。”
子心聽到這裏,心裏一驚。“皇上的意思是?”
“犬戎人素來野蠻,戰鬥力也強悍。若是南嶽王有心,打開犬戎關,放犬戎人入關,那我大饒西北處將生靈塗炭。”
子心沉默了,不難想象,一大批野蠻殘暴的犬戎人在大饒百姓的村莊裏燒殺搶掠是什麼樣子。子心下意識捏住了雙手,問道:“南嶽王不會這麼做吧?”
南嶽王會這麼做嗎?沒人敢肯定,但也沒有人敢否定。若是萬一呢?這萬分之一,誰能承受?
覃泊澈用手指敲打這案桌,邊敲邊說:“宗親難治哪。除了南嶽王,盤踞汴京,扮豬吃老虎的魯陽王;還有割據一方的親王更是多不勝數。”覃泊澈疲憊的閉上了眼睛。“若是他們密謀什麼,朕真是防不勝防。”
子心看著疲憊的覃泊澈,伸出手,輕輕附在了他的大手上。她很想問出口,既然當皇帝這麼累,為什麼還要搶著做呢?
感覺的到上背上溫暖的小手掌,覃泊澈並未睜眼,回握了過去。
“叔叔,讓子心幫叔叔分擔一些吧。”子心小聲的在覃泊澈耳邊說道。
覃子心離開養心殿,郭公公馬上笑著迎上來:“六小姐,雜家送六小姐出宮。”
“有勞郭公公了。”子心在郭公公的攙扶下離開,台階下,畫著精致妝容的李嬪,看著郭公公如此恭敬的迎送一個女人,不禁有點惱怒。自己在門外等了大半天,原來皇上在和一個小丫頭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