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蟲起床!懶蟲起床!……”
周嫣揉揉有些漲痛的額頭,不鬱地睜開眼。大學剛畢業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吃的比雞少,幹的比牛多!終於到了休息天睡個懶覺,哪個腦殘把鬧鍾放到老娘床頭的……不對!周嫣猛地坐起。
昨天下班急匆匆往回趕,過斑馬線時沒有注意到飛馳而來的貨車,結果被撞了。周嫣記得自己似乎被什麼冰涼的東西包裹著飄了起來,她在馬路上空看到自己流了好多血,眼睛幾乎迸出眼眶,腦袋成了幾瓣,白色的腦漿和猩紅的鮮血將路麵染的慘不忍睹……接著被不知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包裹住,便沒了意識。
照理說是活不成了,那麼現在是在哪裏?
環顧四周,分明是十多歲少女的閨房,到處充斥著粉紅色和毛絨玩具,牆上貼著當紅的美少年組合海報,床邊套著可愛裝飾的電腦正放著一首歌,卻是那首安眠曲——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媽媽的雙手輕輕搖著你.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媽媽的雙手輕輕搖著你.
搖藍搖你快快安睡,
睡吧睡吧被裏多溫暖.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爸爸的手臂永遠保護你.
世上一切幸福的祝願,
一切溫暖全都屬於你.
……
周嫣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粉紅的睡衣,纖瘦的身體,長長的頭發柔順地披到並不飽滿的胸前,怎麼看都是一個小小少女……隻是,光潔細嫩的左手手腕下,一大片幹涸的紅褐色血跡散發著一股血腥氣,陽光透過粉紅的窗簾照射進來,仿佛房間裏到處都是紅的一般,彌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陰鬱。
周嫣咽了一口唾沫,才覺得喉嚨幹澀的不象話,嘴巴火辣辣的一碰就能掉下一塊皮。這時這具身體的機能似乎才蘇醒過來,全身無一處不叫囂著難受。搖搖晃晃地下床出門,在飲水機上接了杯水,急不可耐地灌到嘴裏,一連灌了好幾杯才感覺稍好些。
除了剛出來那間粉紅色的房間裏隱隱約約傳出的催眠曲,似乎再沒有什麼聲音了,其他房間大概沒有人吧。這是一棟三室兩廳的房子,裝飾地簡潔大方不失溫馨。周嫣打量了一下,走到一間房門前打開,除了家具就是空蕩蕩的。另一間房間一樣,卻沒有什麼生氣,顯然平日是空著的。檢查了廚房和洗手間,都沒有人。在廚房冰箱裏找到幾盒快要過期的牛奶和餅幹,隨意吃了些感覺空蕩蕩的胃好了一點,周嫣轉回了剛醒來的那間布置得相當夢幻,卻讓她著實壓抑的屋子。
將床上沾染了血跡的床單被子之類通通打包扔到角落,從櫃子裏找出幹淨的重新鋪到床上,在洗澡間裏洗了個戰鬥澡,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周嫣摸了摸光滑的左手腕,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愈合了,但那一道刺眼猙獰的粉紅色傷疤讓她肯定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是割腕自殺的。借屍還魂這麼詭異的事情都發生了,小小一個傷口快速愈合雖然離奇,但也不至於成為周嫣的困擾。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做,那就是原主人的過去。
對於在這個身體上代替原主人繼續活下去,周嫣是沒有什麼負罪感的。既然選擇了放棄自己的生命來逃避,那麼有人替她接手她原本的責任和煩惱,想必她也是樂意的,畢竟親人是沒有辦法接受她這樣的選擇的;就算不樂意她也沒辦法跳出來指責什麼。不過周嫣還是稍微感到了一點對原主人父母的歉意,畢竟占據了他們女兒的身體,還要享受他們的關愛,用他們買的東西,花他們辛苦賺的錢……不過他們也避免了失去女兒的傷心絕望,自己也會盡一個做女兒的本分好好孝敬他們。周嫣這樣對自己說。
關掉原本覺得安詳現在讓她毛骨悚然的安眠曲,周嫣打開電腦上的一個個文檔查找對自己有用的資料。大概這孩子的父母對她很放心這孩子也很放心她的父母,所以電腦上沒有設什麼密碼,周嫣很容易便找到了有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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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周瑟,媽媽叫周玉潔,爸爸叫劉成輝。奇怪我跟著媽媽姓吧?哈,因為我是個私生女呢,我媽,是我爸爸的情婦。
我有時候會恨媽媽,恨她的身份,讓我一直有一種低人一等的感覺。但我更恨的是爸爸,恨他騙了媽媽,讓她未婚先孕又與家裏鬧翻,然後千裏迢迢跑到A城找他。等到生下孩子才發現他早就結婚了,還有一個三歲的兒子。爸爸的嶽父是A城一個很大的官,小舅子也是極有權勢的人物,爸爸雖喜歡媽媽,卻決不敢讓他的妻子知道這件事,又不舍得放開,隻是甜言蜜語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