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事都已經塵埃落定的時候,人們會回想起來的往往就是那些已經過去的、不可得的東西,這樣的東西在他們的心裏才是最寶貴的。因為已經失去或者快要失去,所以才會珍惜。這不僅僅是對於秦江遠,大概也是對於所有的人,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會意識到這一點,也不知道意識到這一點到底是好還是壞,這一切大概就看命運,看天意了……
等到過來好久,等到已經失去等待的心思,秦江遠才猛然地想起,自己才過門的娘子還在娘家沒有回來,這可不行,但是要是回來的話,自己要怎麼解釋夢語呢?其實自己現在對於夢語大多是一種後悔的心理,感情一定是有的,但是真的還是那種足夠支撐自己走下去的感情嗎?為了她這一切還值得嗎?也許她醒過來之後就會徹底的忘記自己,甚至是忘記那些欠自己,愛自己的過往,隻有自己一個人還留在最後的回憶裏,無法自拔。
床上的人安靜美好,閉上的眼睛也不再露出詭異,這就是自己初初見到的夢語,需要自己的保護,一切都是依靠著自己的,後來一切都變了,變得獨立,厲害,不需要任何人,和自己是對立的,一切似乎就是向著不可挽回的方向而去,自己一點辦法都沒有,要說這其中要是沒有自己的錯也是不可能的。醒過來之後的她是不是會變成之前的那個模樣,因為見到的隻有自己,所以隻會依靠著自己?秦江遠知道自己還是對著她有著深深的執著,如果生命之中沒有了她,大概也不會跟隨而去,但絕對不會再是那個秦江遠。
在回門的第三天,吳家的女婿秦江遠來到了吳家,帶著歉意接走了吳潔頤,被詢問著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秦江遠倒也是沒有回答,就是很自然地說了一句意外,吳世軍當然是不好再繼續問下去,於是就看著自己的女兒被接走,吳夫人看到女兒的麵容,總覺得她是不開心的,但是在家的那幾日卻也是一句話也沒有和自己透露,大概也是,自己的女兒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隻是希望女兒可以在有些時候看開些,才不會受到傷害……
這時候,坐在馬車裏,吳潔頤和秦江遠就這麼分開著坐,完全沒有小別勝新婚的熱情,就隻是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就結束了一切的話語。
吳潔頤有些不安,是因為她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夫君此時對於自己完全沒有那麼自己有的那種想念,是因為兩個人完全在一個空間裏麵都沒有話說,那不是默契,隻能是尷尬,是因為自己永遠是蒙在鼓裏的那一個,隻需要接受,不需要明白。
鼓起好大的勇氣,吳潔頤打破了寧靜。
“秦大哥,那一日你沒有受傷吧!”還是叫著秦大哥,隻是潛意識裏麵的,吳潔頤完全沒有感受到自己已經成為了秦江遠的妻子,而還是那個小妹妹。
秦江遠倒是完全沒有在意,就直接地回答了。“那天就是一個意外,我也沒有受到什麼傷,就是害你受到了驚嚇。”
秦江遠的坦誠和接受,或許在吳潔頤的眼中就是一種欺騙,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吳潔頤有些抗拒相信秦江遠說的話,但是因為完全不敢反駁,就隻能夠在自己的心裏開始了琢磨,心裏是如此,在表麵上卻是很乖巧和鬆了一口氣地說了句“幸好,幸好!”
見到這樣的吳潔頤,秦江遠的心裏其實是充滿了愧疚的,自己把她當做了自己的妹妹,卻一次又一次利用著她,利用她得到她父親的支持,利用她報複著林夢語,大概自己給她的隻有傷害,但是現在她卻還在為著自己的安全而擔憂,但是感情這種東西並不是說有就有,說沒有就沒有的,她想要的恰好是自己最不能夠給的。隻能怪時間錯過,一切似乎都是有著注定的味道。
“潔頤,你回去之後要是又是想要的就直接和管家去說,我會吩咐他滿足你的所有的要求的。”這是自己能夠給的所有的補償。
吳潔頤知道自己想要的並不是這個,大概他也是知道的,但是並不想要給自己,那麼當初為什麼要把自己給娶進門?第一次吳潔頤的心裏充滿了對秦江遠的憎恨與不解。
吳潔頤撫了撫額頭,表情有些不適,秦江遠看到,有些但心地開口:“潔頤,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吳潔頤聽到問詢,抬起頭來,輕輕地點了點頭。之後就直接靠在了後麵的靠背上。
秦江遠掀開轎簾,對著外麵說了幾句話,又轉回頭來。對著吳潔頤表情溫柔。“潔頤,馬上就要到了,我已經讓他們慢點了,這樣你就不會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