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夕顏慢慢抬起頭,粲然一笑:“也是啊。”
也許最初並非自願,但最後以命相搏的一刻,絕對是為了自己而戰鬥。如此,便是自己選擇了命運,也便值得為自己的選擇一戰。
跟著光束一路疾行,出現在兩人麵前的是一間屋子。
唐山櫸看著眼前雖顯破舊但卻非常寬闊的屋子,微微一愣道:“這不是我母親的房間嗎?”
“叔叔的母親,也就是栗子的奶奶。”夏夕顏心裏想著,腳下不停的跟上。
推開木門,一陣灰塵撲麵而來,夏夕顏捂著嘴巴,隱約還聞到了一股花粉香。
“叔叔,這屋子裏養花了嗎?”夏夕顏跟在唐山櫸身後問道。
“以前養過,我母親喜歡擺弄花花草草的。”唐山櫸向著光束走著,“不過自從她走了後,那些花草早都枯死了。”
“那就奇怪了。”夏夕顏嘟囔了句,但馬上就被麵前的光束吸引了注意力。
確切的說,是被光束停留著的那幅畫吸引了注意力,讓她看得心裏一驚。
畫上不是人物也不是風景,隻有一輪皎潔明月和一隻溪流中的小螃蟹,卻正是夏夕顏在墓室裏見到的幻覺場景,雖然少了那個少年。
“小顏?你沒事吧?”唐山櫸看夏夕顏表情有點不對勁,關切的問了一句。
“沒事,隻是有點悶。”夏夕顏深呼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後開口:“這畫是什麼意思啊?”
唐山櫸看她沒什麼異樣才收回目光看向那畫,像是回憶往事般娓娓道來:“記得我小時候也問過同樣的話,栗子也這麼問過我。母親說畫裏的小螃蟹在滿月出生,由於非常向往月亮的聖潔而每天努力著,讓自己的軀殼和鉗子變得強大。終於它長大了,開心的走出了小溪,在河灘上仰望著月亮。”
唐山櫸說到這裏突然停住,看向夏夕顏賣了個關子:“你猜後來怎麼著?”
夏夕顏沒說話,唐山櫸顧自繼續道:“一夜過後,天快亮的時候,它依然舍不得離開月亮,就一直追著她。結果在途中被太陽曬的缺水,看著月亮落下才閉上眼睛死去。”
夏夕顏眨巴眨巴眼睛:“這是個悲劇?”
唐山櫸笑了笑:“我也是這麼問母親的,母親是這麼回答我的: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是悲劇還是喜劇,不是由我們聽故事的人說了算,隻有小螃蟹自己知道。”
夏夕顏垂下眼睛,反正她覺得是個悲劇,無論過程是否夠美滿。
“我們還是快找找能反光的東西吧。”唐山櫸從母親的回憶裏走出來,回到了正題上。
夏夕顏抬頭觀察那幅畫,發現那光束正好落在圖中的月亮上,但並沒有任何變化。
看了許久,正欲收回目光,那輪明月卻是突然發生了變化。
眼睜睜看著圖上的月亮一點一點被詭異的黑影侵蝕,還未驚叫出聲就聽到唐山櫸的一聲驚呼。
“這牆上的字是怎麼回事?!”
夏夕顏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目光掃到牆上慢慢浮現的幾行字後心裏又是一驚。
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再看那畫上的月亮,此刻已經完全被黑影覆蓋,仿佛被吞噬了一般。
“這該不會是誰的惡作劇吧?”夏夕顏僥幸的想著,而唐山櫸嚴肅的表情無情的打擊了她。
“這裏除了我們沒別人了,但我也不相信有鬼,要我說,八成是死人在搞鬼!”
不愧是大學教授,說出來的話句句都是真理啊!夏夕顏拱手道:“恕小女子愚昧!實在是沒聽懂您在說啥啊!”
唐山櫸丟過來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從容道:“這種小把戲在一些陵墓裏見多了,就是利用幻鏡投影而成的假象,嚇唬人用的。”
夏夕顏聽了,心裏不禁“嗬嗬”冷笑兩聲:“既然知道是騙人的,剛才幹嘛喊得跟真見鬼了似的,喵了個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