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現在安平每天最開心的時刻---可以堂而皇之地坐在床上,離他的小玉是那麼地近。
但今晚的吳玉,卻沒有心思與安平有一搭無一搭的閑聊,又不想氣氛過於尷尬,已經提前拿了枕邊一直放著的《廊橋遺夢》,裝作看書的樣子。
可是安平並不介意。
那又有什麼關係?
現在這樣子,已經比他曾經想像的好多了,至少吳玉沒有執意鬧離婚,而且他們也從分居狀態,上升到分房狀態。
想到自己在心裏居然用了個“上升”這個詞,安平唇邊露出一抹苦笑。
他怎麼會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會為與自己的妻子同在一個屋簷下,卻要分房就寢而暗自慶幸呢?
床上佯裝看書的吳玉,眼睛裏根本沒有看進去半個字,大腦還處在酒店門前忽然發現天哥悍馬的狀態中。
他在那裏。
如果我早到一會兒,或者晚走一會兒,是不是就會見到他呢?
就這麼擦肩而過,是冥冥中的命運提示嗎?
如果真的有命運,那它會安排她跟天哥在一起嗎?
吳玉發現,自己無論如何傷心失望,再怎麼一遍遍勸戒自己“不可能了”,他們之間已經成為過去……她都還是一樣期待與那人的相遇,盼望會有奇跡發生。
自己仍然會時時想著那個人,也一樣會在類似今天晚那樣的情形下,睹物思人,並且這份思念越來越難以自製。
想及此,吳玉不覺重重地歎口氣。
“怎麼了小玉?”一直在旁邊偷偷觀察吳玉的安平,終於忍不住好奇問出了口。
“哦……沒什麼,就是書裏的人……水還沒放好嗎?”吳玉合上書,想下床自己去洗手間看看,借以躲避說謊的別扭。
但還沒等她挪至床邊,安平已搶先起身走至洗手間門口,往裏望了一眼,轉回頭看她笑笑,“馬上就好。”
吳玉點點頭,竟一時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又不好再拿起書裝樣子,正無措,卻聽到安平猶豫地囁喏,“那個,小玉……昨天,昨天姐姐來了電話……”
“哦!”吳玉看安平遲疑的樣子,還以為什麼大不了的事,不過一個轉念,吳玉急切地看著安平,“姐從來不給你打電話,怎麼,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沒有!”安平見吳玉有些急,趕緊擺手解釋,“倒沒什麼大事……”
“到底什麼事啊?怎麼吞吞吐吐的?說呀?”安平越是這個樣子,吳玉反倒越是擔心,擰著眉頭給安平施加壓力。
“姐……姐就是……姐就是太孤單了……”
這回不等安平說完,吳玉先拍拍胸舒口氣,“嚇死我了,以為出什麼事了……”吳玉的埋怨,竟神奇地換來安平的笑臉。
“笑什麼?”吳玉對著有些神經兮兮的安平,奇怪地問。
“你擔心姐姐?”安平笑著問。
“是啊,怎麼了?這有什麼可笑的?”吳玉現在詫異的表情,比剛才還要有過之而不及。
“你擔心姐姐,我可不可以理解為……那是擔心我?”安平後麵的話,是猶豫了半天,才問出口的,問完之後,笑嗬嗬地看著吳玉。
吳玉怔了一下,然後馬上低頭攏下頭發,“姐都說什麼了?”安平的問話,讓吳玉無法作答。
“她就問問我們……我們,我們什麼時候要個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