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每晚與自己近在咫尺的妻,她的心去了哪裏?
自己不在D市的期間,她都經曆了什麼?
此刻安平很想跟吳玉坐下來,平心靜氣地聊一聊,可也隻是想想而已。
曾經吳玉每天都想纏著自己想聊聊天,可那時他隻想要一個安靜的空間,讓自己消化一下白天工作上的煩惱,而現在,在兩人相約彼此都冷靜一下的時候,他不知道該如何向吳玉開口說出心中的疑惑。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這個資格,他更不知道那樣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但安平不想這樣沉默,總要做點兒什麼,讓她知道自己的心,知道他的心回來了,人回來了,他在,他從此後都不會再離開。
安平再次想到了吳玉在西餐廳裏,望向那一大捧玫瑰花時的神情。那神情,從那一刻起,經常會出現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
安平在早上上班前,到公司樓下最近的花店,訂購了一個月的花--每天三朵玫瑰,在上午十一點準時送到吳玉的辦公間,安平在花店一口氣寫了三十張內容相同的卡片:“老公安平。”
在他終於寫完最後一張卡,抬頭對上花店小姑娘含情脈脈的雙眼時,安平尷尬地紅了臉,緊張地說了句,“老婆生氣是要哄的。”
小姑娘笑嗬嗬地仔細收好卡片,“放心吧,我們一定準時送到!”
安平實在想像不出吳玉收到花時的心情,回公司的路上,盡力地想像著,並且猶豫著每晚是否繼續接吳玉下班,自己是不是該給吳玉一個單獨思索的空間。
幾乎整整一天,隻要工作有了間隙,這個問題便縈繞在安平腦海裏。
然而還沒到下班時分,吳玉的電話讓他停止了思考,在看到手機上顯示“老婆”二字時,安平居然心裏忐忑地直跳。
是她收到花了嗎?
她要說什麼?
我又該說些什麼?
三個問題在腦海一閃而過,然而吳玉的電話卻與花毫無幹係。
吳玉電話裏告訴他,吳玉的父母要來D市檢查身體,常規檢查,並且想在他家暫住一段時間,吳玉在講明情況後,掛掉電話之前,小聲猶豫地問安平,“你……要回家來住嗎?”
這句猶豫的弱弱的問話,卻帶給安平莫大的欣喜,他抑製不住心頭的激動,大聲幹脆地回答,“要!”
安平此刻剛好走在回自己辦公室的走廊裏,平時說話從來都一個語調的安平,這一個字幹脆又激動的回答,立即引來旁邊路過他身邊的幾個女同事的竊笑。
“青天白日的就要,要什麼要?!”說話的是安平的助理李辰,結果已經遠去的幾個女同事隱約的竊笑聲立刻變成清脆的咯咯聲。
自從安平調回D市,李辰與安平混得比較熟,聽到平時說話一向斯文的安平,居然也有大聲激動說話的時刻,瞬間起了調侃的心。
安平跟所有的同事,不分男女位置高低,都很禮貌和氣,從不擺自己技術總監的譜,在公司深得人心,所以同事們跟安平相處沒什麼距離感。
安平放下電話後窘得通紅的臉上,也難得一見地露出燦爛的笑容,回到辦公室,越想越是開心,想了想,又給吳玉發了個信息,“花收到了嗎?”還不到一分鍾,就收到了吳玉的回複,“收到了。”安平正對著三個字研究吳玉的心情,吳玉緊接著又發過來一條,“比上次的漂亮。”
比上次的漂亮……什麼意思……漂亮的是花,還是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