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吳玉終於笑著比較專注地看著自己了,盡管那表情比較可笑,不太深情,天哥也還是比較滿意地梗梗脖子,又揚頭又挑眉的,就仿佛吳玉是被他無意吸引了目光,而又無法從這份吸引當中抽出視線一樣。
天哥自戀了一小會兒,不知足又不安分的心重又活絡了起來,半抬起身,貼上吳玉的耳朵,“我上去給你唱首歌吧?”說完一臉期待地看著吳玉。
吳玉總算盼到可以清靜會兒的時間了,馬上頻頻點頭表示讚成,還挑了挑大拇指,以示支持。天哥立刻來了精神,“你想聽什麼?”
吳玉隻盼著耳邊快些清靜,趕緊也貼在天哥的耳邊大聲說,“什麼都行。”
天哥哈哈大笑,坐著甩甩頭,大聲喊道,“隻要我唱的,”天哥打個飛眼兒,再用回勾的大拇指一指自己的胸前,“什麼都行唄?”這句吳玉聽清了,想起那是套用了她氣琳達時的話,吳玉掩麵而笑。
天哥騰的起身,回身大聲丟給吳玉“等著!”兩個字,大步向舞台方向走去。
天哥終於走了,吳玉頓覺耳邊的世界清靜了,盡管音樂聲人聲仍然時時在酒吧上空回響。揉揉自己的耳朵,長長出口氣。
吳玉拿起橙汁想喝,猶豫下又放下,伸手把天哥喝了一半的啤酒拿了過來,慢慢喝了一小口,但似想起了什麼,怔了一下,旋即看看瓶口,放下瓶子,自己傻笑起來。
剛剛清靜沒幾分鍾的吳玉,視線上,又不由自主地向舞台中央看過去,搜尋那個剛剛消失在眼前的身影,遍尋不著。微微皺了眉,向四周打量起來。
目光正四處尋找著,突然酒吧徹底安靜下來,吳玉的心反倒隨著這片安靜,“怦”地狠狠跳了下,目光唰地向舞台中央看去。
舞台中央,一襲黑衣的天哥,左手抱著一把吉它,右手拿著麥克,短發剛剛蓋住光頭,好看有型的胡須,粗壯結實的身體,笑容也掩飾不住他渾然天成、骨子深處透出的那股王者之氣。
天哥笑看著酒吧突然安靜後,視線已經集中過來的台底下的觀眾,伸起拿麥克的手霸氣地揮了揮,帶著天王歌星出場才會有的那股氣勢,“台下的朋友,晚上好!”
這一聲如驚雷般響徹整個酒吧熱情洋溢的問候,加上配合天哥這聲問候之後,現場樂隊的幾位演奏者,各種樂器的短促的一聲問候式的配合,霎時帶動了全場觀眾的熱情,口哨聲、喊叫聲、掌聲、還有各種砸東西的聲音,頃刻響滿全場。
吳玉也被這熱情帶動,笑著在角落裏緩緩站起了身,向舞台中央眺望。
吳玉站起的瞬間,天哥似往她這個方向迅速看了一眼,然後大聲興奮地開口,“今天,是我三十幾年來,最開心的一天,達成心願的一天。”
全場安靜下來,隨著場內的安靜,天哥降低了些聲音,低沉、深情,“為這一天,唱一首歌,”說著,向吳玉的方向別有深意地笑了一下,立刻再回轉頭對著觀眾,“羅大佑--《你的樣子》送給我的--百合花!”說到後麵,不由自主地又提高了些聲音,好似有些激動,但說到百合花三個字時,卻露出點因羞怯而不自覺流露出的好笑神情。
天哥話音剛落,瀟灑的把手裏的手持麥克向旁邊的服務生一丟,也一同丟走了剛才瞬間的羞澀,身體猛的一個彎腰又迅速直身的動作,手指幾下飛速順暢的滑動,狂熱的吉它聲,快速清晰的流淌出動人心魄的聲線,樂隊也緊隨其後,羅大佑《你的樣子》熟悉的旋律,霎時充斥了整個酒吧。
吳玉其實在天哥說到這歌名的時候,腦海裏立刻閃現的,是周潤發主演的《阿郎的故事》片尾那個慘痛結局的畫麵,心裏還登時一顫,但沒等她多想,已經被天哥的動作跟吉它聲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天哥把這首悲情的歌曲,演繹成了熱烈歡快的曲調,而且明顯節奏比原唱要加快了一些,身體隨著音樂的起伏,有節奏不停地搖擺著,表情也是豐富多彩的神采飛揚。
許是大家都跟吳玉的心情一樣吧,當天哥陽光燦爛笑著說完歌名時,全場的喧嘩是有過瞬間的安靜,明明像是說給戀人說的話,唱給戀人聽的歌,這首耳聞能詳的悲情老歌,怎麼適合呢?
但全場也都跟吳玉一樣,隨之就被天哥的熱烈帶動了全部的熱情,竟在台下或跟著吼唱,或熱舞起來,甚至沒多一會兒,竟此起彼伏地吹起了口哨,叫好聲在天哥唱詞停頓的間歇,竟也響徹起來,場麵頓時熱烈非凡。
吳玉立在那裏,呆呆地看著台上那個張揚霸氣、熱血沸騰、又渾身似灑滿陽光般的男人,不敢相信那個人將來有那麼一天會是屬於她的,而那個人此刻熱情洋溢的歌聲,是為她而唱。
……
歌聲落下,全場熱烈的吼叫聲淹沒了天哥不停地“謝謝”,天哥摘下吉它轉身送還給伸手過來的樂隊中的一個人,點點頭,然後邊揮手,邊瀟灑地大步往台下跑,在眾人自動散開的通道裏,向吳玉的方向,帶著他今晚場上的光環,大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