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玉不想看那張張充滿期待回家的麵龐，低下頭，邊慢慢地走，邊踢下腳下會偶爾遇到的石子、煙頭。
就這樣，似漫無目的的走著，終於走到累了，走到盛夏的路燈都亮起來，路兩邊的門牌霓虹的燈光也五彩斑斕的映射著街道時，吳玉才抬起頭來，看看自己走到了哪裏。陌生的環境，讓吳玉停住了腳步。
轉身想伸手攔輛車，還沒等手伸起來，一輛黑色高大的悍馬，就停在了身邊。車窗搖下，露出天哥陰沉的側臉。
吳玉臉上驚訝瞬間掠過，不等她打招呼，天哥低沉的聲音便已響起，“上車！”吳玉收起驚訝，順從的上車。
不久前的沉默，再次回到了車裏。
不多時，車子在轉了幾圈兒之後，停在了一家西餐廳的門前。天哥不講話，下了車甩上車門走在前麵，頭也不回的甩手搖控鎖好車，帶著吳玉走進了裏麵角落的位置。
坐定後，把跟過來的服務員遞過來的餐牌，遞到吳玉手裏，“自己點。”麵上的表情，比在車裏時稍顯柔和了些。
“就這個套餐吧。”吳玉隨便指了一份牛排套餐，抬頭看看服務員，看到服務微笑點頭，並念過套餐的名字後，吳玉跟服務員同時看向天哥，天哥在看著服務員簡單的補充，“兩份。”服務員微笑點頭記好，“二位請稍等。”轉身離去。
吳玉手支著下巴低下頭，頭朝著窗外的方向，心裏揣度著天哥接下來的話。
等了半天，天哥依然沒發出任何聲音，吳玉低著的頭，有些別扭起來，手就不自覺地從下巴挪至桌上，右手食指不停地在桌子上搓著。
“別給人桌子摳漏了。”吳玉停住食指，天哥總算是說話了，語氣並沒有車裏麵上的不善，居然帶點玩笑的口吻。
聽天哥這樣說，吳玉心裏確實笑了一下，但麵上卻怎麼都帶不出笑容，所以表情瞬間的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行啦，笑不出來就笑不出來，擠得這難看！”吳玉身體僵硬了下，食指鬧情緒孩子似的，再次使勁兒摳動了起來。
“嗬嗬，你就跟我能來勁！哎！”天哥歎完氣，盯著吳玉僵住的臉。
“您二位的餐。”上餐的服務員，打破了二人已經沉默中的尷尬。
吳玉不講話，待服務員走後，立刻拿起刀叉開餐，頗有一副吃冤家的派頭。複仇似的快速消滅掉全部的食物，用餐紙使勁兒擦擦唇角，扔在餐盤裏，再把餐盤一推，又恢複了餐前托著下巴的姿式，隻是這次，沒有低頭，抬頭看著窗外的燈火輝煌。
天哥按鈴叫人收拾走餐盤，又叫了兩杯咖啡，待咖啡端上來後，天哥開口了。
“說說吧......”
吳玉挑釁似地回轉頭看向天哥，“說什麼？”語氣極為不善。
“早上還好好的，怎麼晚上小臉兒就變了？”天哥此刻倒是笑盈盈地看著吳玉，還不時的喝一小口咖啡，美味十足的樣子。
“沒什麼。”吳玉低下頭，不看這樣的天哥，怎麼好像她的對抗，成了某人開心的原因似的。
“嗬嗬，這人呐，要是有原因的不高興，好辦，這沒理由的不開心......嘖嘖，不太好弄！”天哥說著，居然用除去拇指外的其餘手指，快速輪流輕快地敲打著桌麵。
吳玉不語，盡量不讓已經複雜的心理，有絲毫的外露，隻是繼續看著窗外，硬是裝做沒聽到天哥的話。
當天哥終於停止了令吳玉心煩的手指聲，一聲類似於調戲小女孩兒的、短而輕脆的口哨聲兒，卻自天哥的口中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