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玉仍舊靠著老人家的肩膀,點點頭,聲音帶了點委屈,“知道。”倘若自己媽媽在身邊,也會是同樣的話吧。
吳玉養病的半個月,什麼都沒對老人提起,老人也什麼都沒有問過。
不需要問,一個年近古稀的老人,在跟吳玉相處半個月下來,猜不到吳玉全部的難言之隱,一個故事的大概,還是估算得到的。
吳玉在老人家裏半個月,安平如吳玉所願,沒打來一個電話。
哪個正常的家庭,妻子流產這樣的大事,竟會一個電話都接不到?即使不知情,正常的生活通話,又豈能沒有?這期間吳玉除了工作電話,就隻來過一個看她的朋友,這怎麼可能正常?!
吳玉第二天早上,早早起床收拾停當,跟老人和張姐告別去上班,老人堅持讓吳玉晚上依然回來,張姐也口口聲聲的勸著,還開玩笑的說,“老板可是高價聘請了我一個月,你要願意給張姐放半個月假,我可樂不得的,但你不能讓老板扣我工資啊!”
麵對張姐的玩笑,老人家關切的叮囑,吳玉一再保證,會再住半個月,三個人剛剛住得熟悉起來,她也確實喜歡這樣的氛圍,有家的感覺。
微笑著安撫完兩個人,緩步走下台階,想到上班之前,要先轉道回家取些東西,想到那個家,就立刻被窒息的感覺包圍。
出了單元門,就看到環胸站在悍馬邊上,不苟言笑滿臉嚴肅的天哥。
天哥看到吳玉,什麼也不說,很自然地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等著吳玉過去。吳玉沒遲疑,也不費話,直接上了車。
天哥給吳玉關好車門,自己返身上車,係好安全帶,再看眼吳玉,自己又解開安全帶,探身想幫吳玉係好,但吳玉馬上明白了天哥的意圖,立刻自己動作起來,天哥窘了下,旋即不動聲色的重新綁好自己的安全帶,方才開車。
“天哥,先帶我回趟家,取東西。”
“什麼路?”
“七七街。”
天哥不再作答,兩人一路無話。
直到車行駛到七七街,吳玉才開口指路,車在吳家樓下停下,天哥沒聽吳玉讓他留在車上等的話,直挺挺的,板著張麵無表情的臉,走在吳玉身邊,跟著上樓。
吳玉打開房門,猶豫了下,回頭示意天哥進來,天哥卻不進屋,站在敞開的門口隻丟過來一句,“我就這兒等。”梗著脖子視線轉向樓道。
吳玉顧不上天哥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上班時間快到了,休息半個月,第一天上班就遲到可不好。快速拿了工作證等東西,鎖好門,兩人依然沉默的走回車內。
開車去公司的路上,車上的兩人仍然一句話都沒有。
這樣沉默的天哥,讓吳玉很不適應,也琢磨不透。這個讓人心裏悶得發堵的天哥,跟每天打電話詢問她身體狀況,每天都差人送百合花的天哥,怎麼都無法聯係在一起。
快到公司樓下時,吳玉正思索,晚上自己是不是該回自己家,別再繼續給天哥一家添麻煩時,天哥卻先一步講了話,“下班我來接你,停車場找我。”強硬的命令式語氣,說完,也不看已經應了他一聲“好”的吳玉,車沒做片刻停留的開車走了。
吳玉看著悍馬的背影好一會兒,才急急的向公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