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月初二。
正月初一那一天作為新年,是舉城狂歡的日子。而在這一天,從公事上講,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新年。
節度使行轅難得的再次熱鬧起來,所有東興鎮的大小人物,幾乎都收到了一道讓他們動容的消息。
節度使東方樂大人,將重返議事堂,重新開始主持東興鎮大小事務。
受到消息的人們心思各異。消息不那麼靈通的小人物們琢磨的是,東方樂似乎已經受夠了龐氏父子的咄咄逼人,準備重拳出擊了。這可是兩虎相鬥,幫哪一方都是需要認真思索的。
然而,對於少數的消息靈通者來說,他們幾乎都清楚這次東方樂的露麵,幾乎就是“最後的一麵”,相當於交代遺言。
“哈哈,龐兄,你來了。哦,見過龐伯父。”溫良澤忽然走下台階,滿臉笑容地衝著剛剛下了馬車的龐氏父子打著招呼。
龐申龐啟渠父子,尤其是龐啟渠,這一刻顯得心情很好,穿著一身張揚的紫紅色禮炮,腰間係著一條金燦燦的腰帶,上麵不時反射出的此言光芒,險些晃瞎了旁邊人們的眼睛。
“溫兄,你來的可真早啊。”龐申畢竟是長輩,隻是向溫良澤微微點頭示意就當先往裏走去,把這裏留給了兩個後輩。事實上,他也希望龐啟渠和溫良澤可以變得如同當年他們的父輩那樣關係親密。
“小弟我昨天收到消息,左思右想啊。”溫良澤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想來想去,今天也許要出大事了,龐兄,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嗬嗬嗬。”龐啟渠隻是搖頭,臉上一直都是高深莫測的笑容,並不回答。
他卻不知道,溫良澤看見他此時恨不得尾巴都炸到填上去,但是又竭力掩飾,希圖能給人們一個“驚喜”的樣子,心中卻不住的歎氣。
不作死就不會死。這句話果然是震動了古今未來,行之異界皆可準的一句至理名言。
“咦?”龐啟渠不經意間看到一個方向,忽然眼睛一亮,大踏步向前而去,臉上瞬間掛滿了無比殷勤的笑容。
“鈺兒,你也來了,來,我扶你下……呃……鈺兒,這是誰?”龐啟渠正要殷勤地扶東方鈺下馬車,冷不防卻忽然先下來一個男子,然後……在龐啟渠眼皮直跳、隻想殺人的目光下,東方鈺挽著這個男子的胳膊,一臉甜蜜的下了車。
最糟糕的是,竟然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無論是“他的鈺兒”,還是那男子。
“你是誰?跑這裏幹什麼?行轅重地,豈是你能亂跑的?來人啊!來人!“龐啟渠一臉凶相畢露的攔在男子麵前,但是後者恍若未覺,狠狠地撞在他身上,後者吃痛,連著倒退了十幾步,才總算不至於跌倒,出個大醜。
“龐啟渠,你少在這犬吠,此人是爹爹給我安排的貼身護衛,再說,這本來就是我家,輪得到你在這裏喋喋不休麼?“東方鈺冷漠地看了還欲再說什麼的龐啟渠一眼,完全無視了後者怨毒的目光,小鳥依人般緊緊挽著旁邊年輕男子的胳膊向裏走去。